他自学过心理学,精通心理暗示甚至是洗脑式的催眠。
可是这些过往无往不利的能力,在面对安家遗传性的认知障碍面前,都是车水杯薪。
他控制不了她大脑里那块神秘的区域,他没办法让她爱上他,甚至是现在,他都没办法治疗她精神上的逐渐崩溃。
木里已经了解过最坏的结果。
他知道安家这种疾病,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的对待,以及受到反复的刺激,极有可能恶化。
这种所谓的认知障碍,是患者对自己的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让人可以在当前的环境里,选择潜意识里认知最安全的应对方式。
但如果这种方式行不通,那患者的意识和精神世界,都有可能崩溃。
这也是穆尘枫当年无论如何也不敢强行让苏胭云恢复记忆的最大原因。
而现在的木里,则是全心全意地希望容量量可以再度丧失对许海祈的感觉。
他能有所察觉,容量量内心的天平在倾斜,尽管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她满心忧郁和焦躁,都是为了那个叫许海祈的男人。
他在书房里看着面前摆放的各种药物,纠结而烦躁。
不想让她依赖药物,却又想要让她恢复安稳,更多的,则是害怕哪一种用药不当,就会给她带来永久性的伤害。
呯——
门外似乎传来什么碎掉的东西。
木里连忙走出门,看到女佣正慌忙地朝外面跑。
容量量生病之后,他冒险又调了两个女佣过来照顾她。
“先生,夫人她不肯吃药,把水杯都摔碎了。”女佣仓皇地开口。
她们都以为他们是夫妻,这是木里给她们的暗示,也是他一种幼稚的自欺欺人。
反正,容量量也听不懂这里的语言。
木里没什么话,在女佣慌张的注视中走进了容量量的房间。
她已经睡下了,把被子蒙着头。
“怎么了?”他坐到她床边,温柔地问。
她不吭声,装没听到。
木里去拉她的被子,却被她执拗地甩开了。
“你有什么不开心,对我发火就好了,干嘛要吓女佣呢?她们一个月拿那么点工资,要养活一大家人,很不容易的。”
他拿准了她的善良,看似是在劝她,实则却是在拿捏这她的弱点威胁她。
但容量量好像已经看透了他这一套。
她没好气地在被子出声,“工资低你给她们加啊!又不是我让她们不容易的!”
木里愣了愣,转而苦笑,“好,是我不对,我会给她们涨工资的,可是量量,你病还没有好,应该乖乖吃药……”
容量量突然把被子一掀,径直坐了起来。
“我有什么病?天天被你关在这里,没病也要关出病来了!我是犯人吗?还是你的什么人?”她蛮不讲理的样子和从前判若两人。
木里只能叹气。
她这样已经有好几天了,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只能哄她,“那我明天带你去狩猎?我布置了夹子,应该可以抓到雪貂……”
容量量冷哼一声,“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玩的,你不知道我肺炎才好吗?”
她把身后的枕头一甩,“这种鬼地方要呆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