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你一软一硬,就是想让劝苏玉兰去给“大仙”赔罪。
苏玉兰知道这些人固执,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固执,不但固执还愚昧,想要把这些人的观念扭转过来,简直比叫醒装睡的人还要难上一百倍,苏玉兰看了看边上的郭晓茹,郭晓茹也正看着她,俩人眼里的神情是一样的,都有些无奈,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我是医生,我现在在医院工作,小姨再不去医院真的就来不及了,你们这样就等于是在杀人!”
郭晓茹直接把自己说成了医生,就是担心自己的护士身份压不住人,但是这几个人哪里管郭晓茹是医生还是护士啊,在她们眼里,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郭晓茹的话直接就被无视了,
苏玉民看着小表妹说,
“晓茹,你就别添乱了,等我把你二表姐送回去,再回来送你!”
郭晓茹彻底无语了,愚昧太可怕了!
大姐和嫂子言语上逼她,大哥和爹眼神上逼她,姐夫在边上等着看笑话苏玉兰突然大喊一声,
“你们都别说了!”
几个人暂时被压住了,都向苏玉兰看过来,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我去给“大仙”赔罪,大哥你等着,我现在去买贡品”。
总算是开窍了,苏玉兰同意了,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郭晓茹站在边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多大会儿,苏家院里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苏家庄的村长苏广胜,苏广胜年轻时参过军,是实打实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老革命,苏广胜当了村长以后,跟乡里甚至县里都能说得上话,在村里威信是极高的。
“广胜大哥,你咋来了,快坐!”
苏家在苏家庄是大姓,苏广胜比苏广茂大了有七八岁,俩人同辈,苏广胜平时也不爱去谁家走动,现在突然到他家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苏广茂心里有点不安。
苏玉民赶紧给苏广胜倒了杯水,
“大伯,您喝水!”
苏玉兰随后也走了进来,看着她空着的手,再看看坐在上位的苏广胜,屋里的人都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但是村长在屋里几个人都不敢冒刺儿,老老实实地等着苏广胜说话。
刘铁柱不是苏家庄的人,根本不知道苏广胜是谁,小姨子说去买贡品,不知道跑哪去搬了这么个老头子回来当救兵,老丈人和大舅子就都不说话了,刘铁柱还只当是苏家的远房本家,一个老头子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小姨,你买的贡品呢,娘还等着“大仙”救命呢,你出去一趟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钱是他给的,他当然有权利过问了,刘铁柱问的理直气壮的。
村长在这坐着呢,苏玉兰根本就不想搭理刘铁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刘铁柱见苏玉兰不搭理她,
“她小姨,你怎么办事的,收了钱,还不想去给“大仙”赔罪,娘的病还看不看了?”
“刘铁柱是吧!玉芬女婿?”
苏广胜说话沉稳,话里透着一股威严,屋子别人都不吱声,刘铁柱本就有点不服气,一个老头子,不就是辈分比他大点吗?凭什么跟他说话口气这么狂?
“对,我是玉芬女婿,咋地?”
“按照辈分,我是玉芬大伯,说你几句也说得,破除封建迷信都这么多年了,你一口一个“大仙”,是想让人把你拉出去再教育教育?”
刘铁柱“呸”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教育我,凭啥教育我?我这是为了给我娘看病?我这是孝顺。”
郭晓茹看得明白,这位大伯是个明白人,外面站着的那几个都是要听他的话,赶紧走上前,
“这位大伯,我是县医院的护士,炕上的病人是我小姨,她现在已经昏迷了,必须尽快送医院。”
刘翠赶紧在后面拽了拽郭晓茹的衣服袖子,小声地说,
“表妹,你别添乱,你小姨的病咱自己能治!”
刘翠的话苏广胜听到了,
“玉民家的,你婆婆的病你说能治,你打算怎么治?”
“这”
刘翠不敢接着说了,前些年搞封建迷信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刚才都是家里人,这些话说就说了,现在村长在这儿,她可不敢乱说话,
“大伯,我们我们已经找人看过了。”
苏广胜站起来到炕边看了一眼,
“人都成这样了,医院护士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你们是打算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是怎么想的?广茂,这事儿是你的主意?”
被点名了,苏广茂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自己不承认,那这事儿就要儿子担着,儿子如果有点儿什么事,家里这一大摊子谁管?
“广盛大哥,咱村里好些找“大仙”看病的,这也不是啥大事儿吧!”
“不是啥大事儿?村里大喇叭天天广播“破除封建迷信,扫除一切牛鬼蛇神”,都听到哪儿去了,你要是觉得不当回事,我现在就去村部给你宣传宣传,让你出出名!”
那咋行啊?现在虽说不流行游街批斗了,可若是让抓成了典型,以后一家人在村里还咋抬得起头?
苏玉民更不敢出声了,他现在可是正值壮年,家里一家老小都指着他呢,爹既然已经把这事儿都揽自己身上了,那这锅就让爹全背了吧,他爹都这么大年纪了,村长大伯应该也不会太难为本家兄弟。
屋里的形势一下子逆转了过来,老丈人、大舅哥和嫂子都不说话了,那真要听这老头的话上医院?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