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多正是人睡的沉的时候,王三柱试了一下,改锥刚好能插进门缝里,轻轻拨动两下,里面的门栓就往一边错过去。
又拨动几下,估摸着快到头了,王三柱把工具刀也插了进去,在下面拖住门栓,以防它突然垂下来发出声音,改锥接着拨动几下,刀上一沉,门栓就彻底打开了。
年久的老木门,一推就会发出“吱吱”的声音,王三柱瘦的跟个猴似的,只一条门缝,就能侧着身子进到屋里去。
把门从里面关上,王三柱猫着个腰,慢慢的挪到了炕头前,王二柱家的窗户纸都已经发了黄了,外面的月光只能透过一个影来,借着这点儿光,王三柱才没撞上炕头前放着的尿桶和尿盆。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钥匙是炕上木箱子的钥匙,王三柱白天从王二嫂炕褥子下面翻出来的,但是白天王二嫂随时都可能回来,王三柱不敢下手,把钥匙藏在了身上。
他白天睡了一觉,前半夜又睡了一会儿,把觉睡足了,就等着今天晚上路费到手,再去教训了那个臭寡妇就跑路的,往哪跑,王三柱都盘算好了,那么多人在南方发了财的,他要跑就要跑远点,到了外面把姓名改了,干上几年发了财,这个事儿风头早过去了,那时候他就是衣锦还乡,看谁还能瞧不起他!
王三柱正打算毛起身子起开箱子,突然有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他的头,吓得他赶紧贴着炕头趴了下来。
紧接着就传来尿盆碰板凳的声音,然后就是“哗哗哗”撒尿的声音,每天晚上尿盆和尿桶放的地方都是固定的,尿完,王二嫂连手电都不用照,朝着尿桶就把尿盆里的尿都倒了进去。
王三柱的脑袋正冲着尿桶,有些溅到外面的尿液落到了王三柱的头上,脸上,气的他捏着鼻子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娘。
被尿熏了半天,好不容易听着王二嫂呼吸均匀了,他才猫着身子站了起来,悄悄的把钥匙插进了锁眼,用手把锁子捂住了,才敢拧了一下,“咔嚓”一声,钥匙开锁的声音虽然不大,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能听到响动。
王三柱生怕把这两个人吵醒了,赶紧又趴了下去,王二柱的呼噜声一直没停,王二嫂翻了个身又沉沉得睡了过去。
王三柱这才把手伸向了箱子了,提着心在箱子里摸了半天,才摸到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用手握了握,确定里面就是钱错不了了,王三柱才放下心来,轻轻的从屋里退了出来。
王二柱家的茅房里放着多半瓶煤油,是以前点煤油灯剩下的,村里通上电以后,煤油灯不用了,剩下没用完的就用来生火用,煤油瓶子下面有一截铁丝,王三柱也收了起来。
把这两样东西放到王二柱的自行车筐里,怕响动把屋里那俩吵醒了,王三柱一直把自行车搬到了门口。
街上到处堆的都是柴火,找个背地仡佬的地方弄了一捆棉花杆,王三柱骑着自行车就直奔苏玉兰家来了。
苏玉兰这个房子四周没有邻家,周边没有可引燃的东西,只有大门是木头的比较好着,王三柱把自行车放到了门口,又把那捆棉花杆扔到大门边上,就开始往上面倒煤油。
大桥村主要是种植小麦和玉米,但是小地块也有人种些黄豆、芝麻之类的,如果家里孩子要结婚,也会种上两亩棉花。
棉花杆比较硬,不易引燃,但是耐烧,倒上了煤油不用怕点不着,王三柱现在已经能想象到大火着起来,苏玉兰那个臭寡妇一家都被烧死的场面了。
“呲”,火柴划过,火柴头上跳跃的火苗照出了王三柱因为过度兴奋而扭曲的面孔。
王三柱站在大门口把手中的火柴往棉花杆上一扔,小火苗一闪就变成了大火苗蹿了起来。
大火着起来的情景王三柱已经在脑海里想像过无数次了,现在不是欣赏火景的时候,他得抓紧时间跑。
王三柱刚转过身,就感觉一团火热冲着自己袭来,那捆点着了的棉花杆就像长了翅膀似的,朝他砸了过来。
王三柱动作还挺快,赶紧趴下就往一边滚了过去。
落到他身上的火星子还没有着起来就被他在地上滚灭了,衣服虽然没有着起来,但是也燎了好几个洞。
在他身边,那捆棉花杆烧的正旺,照的人脸都是红的,王三柱都快吓死了,要是被砸到,这得活活被烧死!
不知道是被火熏得还是被吓的,王三柱感觉自己身上潮乎乎的,裤腿都是湿漉漉的,一挨身子是凉的,妈的,竟然吓尿了!
这时候王三柱也顾不上这些了。
再放火是来不及了,等王三柱回过神来打算要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边上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其实王三柱赶到的时候,朱睿已经醒了,转业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着部队上的作息习惯,现在只是早醒一会儿而已,外面没有动静,干脆就躺着闭目养神。
如果朱睿睡在昨天苏玉兰给他准备的房间,离大门比较远,还不容易听到外面的动静,但是他今天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又是用了心,外面一点儿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王三柱停车打车梯的“咔嚓”一声,朱睿就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出来,而是想看看王三柱到底想干什么。
门口有柴火落地的声音,因为有了煤油好点,王三柱连捆柴火的铁丝都没有拧开,就在王三柱点着火转身的时候,朱睿已经打开了大门,刚着起来的火,还是一捆,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