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宁无缺又一招“五丁开山”,一招五式同时展出有如一式,分指五个几乎不可能的部位,角度的玄诡完全脱离武术常轨,把不可能变为可能,使对手无从封拦堵拒,更无法拆解应变。
几乎是武术的极限,放眼当世,难有其匹。
一声闷哼,闻天浩闪电暴退。
宁无缺如影随形而进,正要施展最后杀手……
闻天浩扬手,一蓬黑雾卷出。
宁无缺滞了一滞。
闻天浩电掠而去。
宁无缺感到一阵晕眩,他明白对方放的是毒雾,急忙取出尤二虎所赠的解毒丹纳入口中,和津吞下。
闻天浩已经鸿飞溟溟。
解药正对了毒性,灵效之极,宁无缺很快地回复正常,他连看都不看,心知对方已去远,追之无及。
闻天浩的毒功源自尤二虎的师父,是以一腋即解。
又被兔脱,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
宁无缺深深吐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离开。
“碧玉蟾蜍”没有下文。
璧无瑕和章氛的吉期却又来临。
范府。
高大的门楼依旧冷清,跟平时没两样。
大厅里布置了花堂,结彩张灯,中间一个大双喜字,喜烛高烧,桌围椅披一色红,家下人等也换了新衣,不见贺客,进出来往的全是自家人。是有喜气,但气氛却显得十分地异样,这不像大户人家办喜事的场面。
参与婚礼的陆续入座,男左女右,右边首位是璧无瑕的奶娘尤大娘,依次是盼兮、锦书。左边第一位是”,然后是唯一的外人宁无缺、倚剑。豪客充当唱礼,站在居中右上侧方,其余的下人排列在厅门之外,正中央主婚人的两把大交椅还空着,一组五人的细乐坐在左上侧方。
宁无缺的心有些晃漾,情绪很复杂,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感到不安,他觉得不像是参与喜事,而是在观赏一出极尽诡谲的戏曲。
“吉时已到,有请主婚人就座。”豪客高唱了一声。
一男一女主婚人出堂,分别在交椅上落座。
宁无缺一看,一颗心突然收缩。
男的是“天煞星”,竟然还蒙着面巾。
女的赫然是“芳苑夫人”,她就是盼兮的娘么?为什么会是女主婚人?真的是不可思议,太离谱了。
“新人出堂!”豪客又高唱。
一对新人缓缓并肩步出,章氛吉服华丽,璧无瑕凤冠霞帔,头罩红巾,看不见面目,两名丫鬟紧跟在身后,大反礼俗,新娘不用搀扶。
“拜天地!”豪客再唱。
璧无瑕没有动静,低头兀立如故。
章氛拉了拉璧无瑕的衣袖,璧无瑕没反应。
场面相当尴尬。
宁无缺直觉地感到事有蹊跷。
赞礼的豪吝似乎发了急,转头望向盼兮。
盼兮站起身……
“芳苑夫人”和”锁起了眉头。
蓦地,一个蒙面人出现在正对厅门的阶沿之下。
“叶韦康!”盼兮栗叫了一声。
厅内坐着的全都离座而起,所有的目光集中射向蒙面人,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惊愕,有的激愤。
宁无缺并不感到意外,他早料到这冒充叶韦康的不会轻易放过璧无瑕和章氛,只是这么多高手齐集一堂,他居然敢现身,胆量实在够大,他何所恃?
他是真叶韦康还是假叶韦康?
他采取了飞蛾扑火式的行动定然有其把握,这就显示了这行动的背后隐藏了极其可怕的变数,真的不幸而言中,这不是一场值得庆贺的喜事,后果是什么也无法逆料,事实上一开始便是悲剧,难道也会是悲剧收场么?
章氛的脸色变得非常非常地难看,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地抽搐,而眼神却是相当地可怕,这种表情头二次在他脸上出现。
宁无缺沉住气,静以观变,眼前轮不到他干预。
“你是什么人?”章氛栗声喝问。
“嘿嘿嘿嘿……”回应的是一串刺耳阴笑。
宁无缺极感意外,章氛何有此一问,为什么不直斥对方是叶韦康?
璧无瑕紧紧靠向章氛,她似乎很害怕。
“天煞星”挪步……
“由我来处理。”“芳苑夫人”寒着脸伸手拦住“天煞星”。
”和豪客已准备采取行动。
排列在厅门外的家下人等纷纷退向两侧。
尤大娘的表情很古怪,看不出她心里究竟是什么反应,既没愤怒,也没惊奇,但目光却是注视一对新人。
“芳苑夫人”挪步。
蒙面人抬臂,掣出了金剑。
“你,到底是谁?”章氛再次喝问,声调已变为阴森,眸子里放射出令人怵目的杀光,其状可怖。
“芳苑夫人”已将步到厅门边。
”和豪客紧随其后。
“啊!”一声闷嗥发自章氛之口。
全场皆震。
“芳苑夫人”等三人齐齐回身。
章氛双目暴瞪,脸孔扭曲。
璧无瑕退开两步,手里一把利匕在滴血。
“呀!”厅内爆起一阵惊呼。
章氛身躯晃了两晃,费力地侧转,一只手捂住右胁,鲜丽的吉服半边添了殷红,胸部在剧烈地起伏。
“无瑕,你……你……你这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璧无瑕扯去盖头,脸色凄厉。
宁无缺也惊愣了,完全估不到的情况。
厅内厅外一片死寂,没人开口,也没人移动,一个个呆若木鸡,只是表情各异。喜事变成了丧事,谁也料不到,简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