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够聪明,但是太莽撞,又没礼貌,还好色……唔,一身都是缺点,不过看在骨骼清奇的份上,倒可以收入我浮屠宫门中教习几日。”小老头儿吐掉嘴里衔着的东西,朝卫嫤背上轻轻一拍。原本聚集在她丹田不出来的内劲,登时流蹿四逸,遍布了奇经八脉。
卫嫤心知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内力,心中喜不自禁,但脸上却不那么高兴:“死老头,你说谁好色?”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她可担不起,要说色,不也就色了他那宝贝徒儿一个?
“死老头?死老头也是你能叫的?小丫头,如今我愿意收你为徒,你还不快快跪下拜师。”老头儿双眼一眯,松开了手。刚才还在奇经八脉里游来荡去的内息在他松手的刹那又缩回到丹田里,死活不肯出来了。
卫嫤偷偷试着几次运气,都以失败告终,她的脸立即垮下来:“我不拜。”
司徒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成名百余年,还头一次听说有人不想入浮屠宫拜师学艺的,予聆死缠滥打地纠缠了这么久才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结果这小丫头说,她,不,愿,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为啥不愿意?”他绕步过来,一个枯瘦佝偻的小老头儿就出现在卫嫤面前。
“良臣不事二主,我有师父了,当然不能拜你为师。”卫嫤打量他一遍。小老头穿得破破烂烂的,气质上没一处和予聆相像。予聆公子果然是天生丽质,出污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花。
她其实想说“你这样子可真够穷酸,我是拜入你门下岂不是要跟你上街去讨饭?”可是就没敢说出来。
“那你告诉老夫,你师父是谁,我现在就去替你杀了他!”小老头儿气势汹汹地蹦跶起来。
“……”卫嫤无语望天。
“快说,是谁?”小老头儿脸上又增了几分杀意。一副动真格要杀人的模样。
“是……”卫嫤这次被自己噎住了,她要说谁呢?
夏侯罡?那是卓桦的师父,不是现在卫嫤的师父;箫琰?她已经害得人家够惨了,可不能再残害下去;对了,王佐不是要当她师父,教她花拳绣腿么?那说他的名字?唉,也不行……这老头儿武功那么高,要这样说了害那姓王的真被杀了可怎么好?
要直接答应么?
答应了她就又是予聆的小师妹了,那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啊。
上次拒婚的事。她还没正式同他道过歉,就这样贸然答应成了小师妹,那他……不对。不对,她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予聆的师父会突然跑来要收她为徒?难道只是因为她的骨骼“清奇”?还有她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乐青一直说是他亲手救的她,可是他那天却哭得很伤心,好像被人抢了老婆似的……难道是说拜师的名额只有一个,予聆帮她争取来之后。就把乐青给拒之门外了?
好混乱,还是回到原点吧,她这一身内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老头儿收徒有关?
“小丫头,我知道你那不成器的师父是谁,是我家那个不肯洗碗的臭小子,对不对?”那小老头儿见她答不出来。反倒高兴得不得了,“还说不喜欢他?这不是挺关心他的嘛?怎么,怕说出来老夫会真的杀了他?咿嘻嘻嘻。小丫头你真的是多虑了……”
卫嫤一时没能将“不肯洗碗的臭小子”与予聆等同起来,待她回过神来,老人家已经自顾自地得出了一个十分伟大的结论。
也不知是谁多虑了。她已经不知要作何表情了。
“我让他逐你出师门,你再拜入我的门下,这样一来。你和那臭小子就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师妹了,他再来向你提亲。你就可以不顾师徒之嫌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这哪跟哪儿啊?”卫嫤额上青筋冒起,眉间多了好几道褶子。这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
“拜师吧拜师吧,拜我剑圣门下,不吃亏的,你有这么英俊优雅的师父,又有那样勤劳敦实的师兄,日子美得跟朵花似的,拜吧。”司徒老儿觉得条件挺诱人的。
“英俊优雅?勤劳敦实?”喵的,今天晚上的太阳好圆好刺眼。
“我司徒剑乃是浮屠宫执剑位长老,江湖人称‘剑圣’,江湖风云榜排行年年第一,想拜我为师的人从瑶州排到了灵州,这么好的师父,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拜吧。”
“浮屠宫?剑圣?江湖风云榜?这些……都是啥?”天下第一那个不该是武林盟主柳欢么?
“呃……”司徒老儿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不是江湖中人,他傻眼了。看看这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水灵灵的,跟家里那浑小子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就是跟着他去古墓里住,没两天也要收拾袱跑人。他有些不死心地盯着她看,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丫头,你会做饭么?”
这问题太突兀,卫嫤眨了几次眼睛,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拜师跟做饭,没关系的吧?
也许是她的样子太无辜,让老前辈误会了。司徒老前辈眉间露出了一抹“师门不幸”的哀伤。
“那,那……你会洗碗么?”
卫嫤十分不解地指向莆园,道:“府里有几百人可供差役,哪还需要我自己动手?”
“也就是说,有人洗碗?”司徒老前辈眼前发亮,顿时一拍大腿:“行,成交,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儿,以后洗碗的千秋大计就交给好徒儿你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你个骨头!卫嫤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