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蝗石,铁枪,钢钉……形形色色的兵器在空中飞舞,打在那大禽身上,却像是敲在了铜强铁壁上。那大鸟像发了疯似的往阵眼里钻,不时发出“啊啊”地乱叫,声音竟有七分像人。
“保护主人!”飞凰指着两名少年,撩起下巴向主屋里看了一眼,自己却擦着树影如燕子投林,往那大鸟落脚处驰去。另两名少年紧紧相随,武功竟不在他之下。
“快追,在那边!”被大鸟踩塌的陷阱里爬出一拨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却都是陌生脸孔。跟着他们身后还有一批追兵,为首的却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女子,脸孔方正,鼻孔朝天。
飞凰身后的少年有些胆怯地一指,轻声道:“公子,那边好像是熏珏大人。”
飞凰打了个机灵,匆匆地掉了个头:“不早说!要是被她逮住,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少年解释道:“我也是刚发现……”
另一名少年推着他道:“还说,还不走!难道想伺候那丑妇不成!”
三人齐齐往茅草屋的方向跑,才跑到一半,就听半空一声惊叫:“救命,快救我,我把钱给你们,都给你们……”说着,天下竟还真的下起了金银珠宝,琳琅满目地扎了一堆。
飞凰的脚趾被什么硌了一下,指天向地就骂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小爷没见过钱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两名少年却是不舍得那些珠宝被这样丢弃在草丛里,趁着那个叫熏珏的高大女人还没走近,赶紧猫着腰捡东西去了。
飞凰恨铁不成钢地独自回头。却猛听头顶一阵疾风掠过,跟着一个人重重地摔在了面前。那人峨冠博带,看着十分清雅飘逸,却因衣裳散乱。现出一片春光。半边月圆架着一片红枣大的水晕,牢牢勾住了飞凰的视线!
他走过来,先不是拉着人起身,而是若有所思地在那人胸口上抹了一把,似乎要确认这人是不是真的女儿身。那跟着这女子来的一伙人恰好赶到,看见这情形,先是一怔,然后纷纷撇开了脸。来人数十余之中,竟只有一名女子。
“把那些个臭男人给老娘捉回来。还有逮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看老娘不找人抽死她!”一人大踏步行来,飞快地向这边扫了一眼,突然扬唇一笑,一排龅牙像是上了层釉,闪闪发光。
飞凰打了个机灵,将捡到的女子护在身后,勉强挤出个微笑道:“原来是熏珏姐姐,真是好久不见。刚好,在下今天有空。就替你教训教训这个假男人,如何?”他提起身后那女子,没等对方反应,便出手如电,点住了三处大穴,他脸上的笑又扩大了一点,阴毒之中又带着点谄媚。媚眼如丝之中流溢的不是温柔多情,而是浓厚的兴趣。
“你是什么人?这女人偷了我们老大的东西,还了才能走!”一名眉清目透的锦衣少年跳出来。却正是一路追赶单九到了阵内的谢征。他这一发话。熏珏的眼睛便亮了,一时恨不得将满腹的垂涎都堆在脸上。
“得对,前事未了,这丫头不能给你。她偷了东西在先,欺骗我在后,这笔账怎么也得算算清楚才行。”熏珏将谢征细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看身后诸人,一直看到了乐青脸上才罢休,她点了点头,道,“珍珠那小姑娘眼光不错,挑来的都是好货色。你,过来,我们商量个事。”按照南禹女子的思维,这种女少男多的场合,她就自动将柳欢看成了领头人。可巧是她这一发问,手指还朝着柳欢的相公,神医府的嫡公子乐青。
柳欢那张清透傲慢的脸立即就黑了。
“你是什么东西!丑得颜五颜六的,还好大的口气!这姓单的丫头可以给你,别的都免谈!”她立足江湖这么多年,可没听说过一个什么叫熏珏的,见这丑妇一开口就要买自己的相公,顿时就怒了,卫嫤先前的吩咐全当了耳边风。
熏珏别的没听清,就听到个“丑”字,便已暴跳如雷,她跳起来,指着柳欢的鼻子就骂:“贱人,你说我什么?谁丑?你说谁丑?你今天不和我赔个不是,就休息活着离开!飞凰,人你拿去玩,可别玩死了!她敢扮成男人来骗我,我就免不得讨回点利息。”
飞凰流里流气地在单九身上摸了一把,顺手将她丢给了身边其他两名少年,懒洋洋地挽起了袖子:“熏珏姐姐这么大礼,在下可得做点什么报答报答才行,唔……该做点什么呢?”他目光转圜,突然盯着柳欢笑起来。
他道:“不如我再吃点亏,将这位凶巴巴的姑娘一并收了?说到对付女人,姐姐一定不如我。”他眨了眨眼睛,妩媚中刻着点贪婪,两道视线便像是生了根似地,停在了柳欢身上。
他没吃到卫嫤,这时候自然来戗着,老天待他还算是不薄,一下子就送来了两个。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是再恶心,也得牺牲一回了。替熏珏做做马前卒的感觉,也还不错。
单九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出那话里的不怀好意,便有些不服贴,只是她伤得太重,这一挣扎,断掉的肋骨就止不住疼,那两名少年倒是好心,按着她拖进草丛里,就将衣裤扒了个精光,一寸寸为她接起骨来。单九痛得直流眼泪,柳欢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赔不是?姑奶奶字典里就没有这三个字!”她玉面含霜。
飞凰拍手道:“现在的姑娘真是越来越有趣,我喜欢,就凭着这一点,你非跟了我不可。”他一脸登徒子的浪荡模样,配上那张妖艳不可方物的脸,确实很有看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