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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喻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
她没敢抬头,依然趴在江行之的背上,只竖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江行之已经停下了脚步。
黎喻察觉到他动了一下脑袋,听见他压着声音,低低喊道:“官爷!”
那出声的官兵喝道:“鬼鬼祟祟在做什么!背上什么人!”
江行之低着声音:“背上是我娘子。”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是个书生。”
那官兵扫了一眼江行之和黎喻,目光在江行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停了会儿,又扫了眼江行之人畜无害的脸和瘦弱的身板,戒备放下了一点儿。
但是他仍然没放松警惕,询问道:“读书的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他狐疑地看着江行之,一抬手里的佩剑:“别当我是个傻子!”
江行之似是被他吓到,连连退后了两步,声音也一下子急促起来:“官爷明察!”
“在下携娘子上京赶考,路过此地,没想到正好赶上这山匪作孽,那山上二当家的瞧上了我娘子美貌,要把我娘子掳回去做压寨夫人……”
江行之声音一下子悲切起来:“在下岂能遭受发妻遭此侮辱,奋力抵抗,但奈何身体孱弱……”
他叹了口气,然后一扭头,咬着牙,露出了一个悲愤的神情:“我被他们关押了起来,今天听见外面叫官兵来了,才想了法子逃出来。”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有点儿将信将疑,目光落到黎喻身上:“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晕着?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江行之一咬牙,神情露出了点儿恨:“那群山匪简直……简直——”
他一下子撇过脸,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找到我娘子的时候,她衣衫破碎,已经昏迷在了床上。”
“我没法子,只得找了那山匪的衣服给我娘子换了,背着她一路下山。”
江行之上前一步,语调带上了恳切:“多亏了官爷们来,多亏,多亏……”
那官兵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抬手想要扳黎喻的脸:“我倒是要瞧瞧,你那个娘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容貌——”
江行之忽地退后了一步,声音一下子扬高了:“官爷不可!”
他语调带上了急促:“我娘子遭此大辱,在下已然羞愧至极,怎能让她再露出脸面,叫人肆意嘲笑?”
江行之摇头:“不可不可,圣人曰——”
那官兵有些不耐烦:“你们这些读书的怎么如此啰嗦!”
他扫了一眼江行之,似是觉得他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山上的官兵都陆陆续续地下来了,便挥手道:“算了算了!你走吧。”
江行之连声道了谢,转了身就向远处走。
他脚步有些快,还带着点儿踉跄,黎喻有点担心,但是又不敢动,只能僵硬地趴在他的背上,焦躁地在心里数数字。
一直到江行之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才微微侧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四周。
已经是荒郊野岭了,不管是那个山头,还是官兵们,都已经远了。
黎喻松了口气,低头正要叫江行之放她下去,便察觉到身子晃了一下,江行之忽地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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