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溪头的包袱都还绑在马上,刚刚急着进来,马儿就留在门外,如今孙溪头想着拖延时间,便同池康平说道:“池叔,我的换洗衣裳都在马上的包袱里,如今马儿在外面,我想过去拿下。”
池康平想着这也不是什么事,便同意了,知道他第一次来,便走在前边带路,开了院门出去。
孙溪头出了院门,见院门两边没有自己的马,手抬起吹了个哨,没一会便听见一阵马蹄踢踏声,拐角处出现了一匹棕毛马,小步慢跑过来,后头还跟着一群玩耍的孩童。
孙溪头过去,马儿停在他身边,脑袋蹭着他伸过去的手掌,嘴里低低的嘶鸣两声。孙溪头摸摸马儿的头,从马背上解下一个个包袱,一个个开个结看看里面的东西,找着放赘ぁ
这些包袱一路上都是李复在收拾,他只管马上的包袱数够了就行,哪包里头放什么他都没分清,如今找起来还真麻烦。想到李复,孙溪头放慢了手中的速度。
他让李复去找刘世伯,便是想让他帮忙将那封信给刘世伯看,那是他来之前以防万一准备好的,信中说明了他对媳妇的想法,以及他爹对他的亲事的放手,希望刘世伯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帮他来池家提亲。
只是如今他都要被拉去“洗漱”了,怎么李复还没来呢?难道被挡在门外不得进?还是根本没找到地方?
想着孙溪头心里头就急,只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仍旧一本正经的在翻着包袱,待翻到放还,孙溪头只好解下来。
池康平已经在他旁边看了,哪里能糊弄过去呢。
池康平看着孙溪头找到了,赶时间的转身往院门内走,“溪头,你将马牵到里头来拴着,免得放外头丢了。”且这马不牵进去的话,回头没准给那些熊孩子逗狠了,抬起蹄子踢上两脚,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孙溪头乐得有拖延时间的事做,摸了摸马儿的毛,这才牵着它往里边去,找了旁边的栓马桩栓马,完了拿着手里的包袱同池康平往内院去。
孙溪头走得不快,心里头念叨着李复能快点把人带到,他的媳妇可不能让人抢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在池康平他们还没进月亮门时响起,孙溪头一听这军痞似的节奏,心上一喜,嘴里不乏兴奋的说道:“池叔,有人敲门。”
池康平听着真是耳朵疼,这小子的声音听着就觉得不对,只是那门还在敲,外头还响起了男人的叫门声,总不能不开。
池康平过去开门,孙溪头就满眼兴奋的跟上,仿佛池莲蓬已经嫁了他似的。
李复废了好些功夫,这才和刘镇长一同快马过来,刚到池家,确认了大门没错,李复就不客气的敲了起来,心里头想着孙溪头要娶的这媳妇的家瞧着还可以,一点不像之前孙溪头说的村中贫户。
刘镇长站在李复身后,知道孙溪头找到了他爹,他心中开心,如今孙溪头想娶妻,他自然乐意帮忙。
院门缓缓开了,池康平还没来得及探出头瞧瞧,门板就被一双手给推着往两边大开,池康平面上还没来得及用上怒气,一张大大的笑脸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唬的他被吓了一跳,哪里还记得生气,还没等他再反应点什么出来,那笑脸又缩回去,那人身子一撤开,就露出后头的刘镇长的身影。
“你好,我姓刘,是孙溪头的世伯。”刘镇长笑吟吟的自我介绍。
池康平曾在公堂上见过刘镇长的样子,后来罗氏去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如今一见刘镇长竟然站在他家门口,还喜气洋洋的同他说话,忽然有些恍惚,他做梦呢吧?
不等池康平揉揉眼睛确定下,后边孙溪头快步上去,深深朝刘镇长一礼,“溪头见过世伯!多年不见,世伯可安好?”从他爹离开,刘镇长一直暗地里照顾着他和他娘,这份情无以为报。
刘镇长看见孙溪头,心中激动,赶紧过去扶起他,她的孩子啊,终于长大了,不只是身体,还有整个人的气度风采,如今这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少年,当年的她教导他的时间并不多,这孩子都是自己慢慢成长,很多东西都不会,如今出去历练一番,果真成长了起来!
“溪头啊,好,好,好!长大了啊,不错,不错,你娘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刘镇长拉着孙溪头看来看去,一脸的满意,犹如自己的孩子长成一般,由心而发的喜悦。
孙溪头站得笔直,好让刘镇长看看如今的他,他爹曾说过,一个男人,经历了生死、委屈、是非、爱恨这四件事,会愈加成熟,经历的苦痛越多,男人就愈加宽容、幽默、勇敢、睿智、坚强。而如今的他,虽然没有尝完这四件事的滋味,但成长已经开始。
刘镇长看着他好,心中开心,只是今天的正事也不能忘了,转头看向池康平:“这位可是池家的康平老弟?”
池康平被晾了好一会了,如今看见刘镇长竟然叫他叫得这么亲密,顿觉受宠若惊,慌忙拱手:“小民见过大人!不敢同大人称兄道弟,小民池康平,大人叫我名字好了。”
刘镇长哈哈一笑,他今日是来给孙溪头提亲的,哪里有端着镇长架子的理由?“康平老弟别客气啊,今日我是以溪头长辈的身份来的,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暂且放一边去,我略年长于你,我唤你声康平老弟,你唤我声刘兄可好?”
池康平想说不好的,可是这是对着父母官,哪里敢说出来,只好勉强笑着应下,嘴里叫着,心里头还是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