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池莲蓬便随池康平上镇看铺子,孙得安这次没有去,而是呆在家里看着蓝缕和他家娃。
池莲蓬跟池康平是坐着村里老杨头的骡车上镇的,到镇上便去了牙行。这个朝代在每个城镇上都能找到牙行,也就是现代的中介机构。
牙行里有不少牙子,从事的是各种不同的中介,牲口牙子、人牙子、牙婆之类的,种类非常多,各有其所长的领域。
牙行里的人不少,池莲蓬他们进来的时候,里头有七八个百姓和五六个牙人,瞧见他们过来,那个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牙人赶紧迎过去,热情的问他们是要干什么。
知道池莲蓬他们是要租铺子,那牙人面上一喜:“我是这牙行的房屋牙子,我姓郑,大家叫我郑牙子。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可以同我说说要求,我给你们找找适合的铺子。”
先前他们家买地的时候就是通过牙行的牙子,知道牙行里一个类别的牙子有好几个,是以事先打听了下,知道有个姓郑的房屋牙子最是公道,没想到竟然给遇见了,当下池康平便同这郑牙子说起他们的要求。
郑牙子一听,便带他们到旁边看墙上的图,图上画着镇上的所有铺子,有出售和租赁需求的都标上了标记,郑牙子按着他们的要求给他们指了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个地方不错。铺子都不大,后头也都带着院子,地段算是一般,都在小街上,周边有些铺子,不过因为不靠集市和主街,所以往来的人流会少点。有个好的就是,这几个铺子租金便宜,且旁边连着不少的小院子,住这些院子的人日子过得温饱,你们说要做那生意的话,这几个地方的人闲钱也会有些。”
池莲蓬看着那几个铺子的位置,的确不是黄金旺铺的类型,不过位置也不会很偏,镇上说大也不大,就那么几条街,镇上人逛久了,哪条没去过,都是一点子距离的事。
池康平提出过去现场看看那几个铺子,郑牙子看他们认真比对了那几个铺子的区别,想来是实实在在要租的,便热情的带着他们除了牙行,往最近的那个铺子走去。
池莲蓬他们三个铺子看下来,定了第二个铺子。那铺子所在的街道和主街隔了两条街,铺子的位置正好在街口第三间,铺子不大,也就一个正常卧室那般大,后头的院子却有三间房和一个厨房并一个茅厕,还有个小院子。池莲蓬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厨房,厨房很大,有足足四个灶口,中间供人行走的放东西的地方很是宽敞。
定下来这铺子,池康平他们便回了牙行定下租赁契约,他们这次先租了一年半,如此下来平均每年的租金要五两银子,池莲蓬听着直唏嘘,这五两银子原来可以让他们一家过一年了。
不过五两便五两,他们再赚回来就是了。契约签好了,池莲蓬他们便拿到了那铺子的钥匙,父女俩兴奋的往镇口赶,再次搭了老杨头的骡车回孙家村去。
池莲蓬兴奋的回了池家小院,噼里啪啦的跟孙瑾娘、池莲花说起那院子,池康平摇摇头,便去了旁边院子寻孙得安说话去。
这边池莲蓬兴奋得不行,那边孙杨却是等得一肚子的烦躁。
“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军医呢?让军医再过来看看。”
钟律拉着孙杨让他坐下:“队长,再等等,他这睡了还没一天一夜呢,失了那么多的血,总得多睡睡才好。”队长这般焦躁,真是同平日里的镇定大相径庭。
钟法跟着劝孙杨,说着他们以前怎么怎么流血也没事,孙溪头这回比他们好点,准能好好的。
孙杨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孙溪头年岁还小,谁知道他身体受不受得了这样,再说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让他放心上战场啊。
孙杨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孙溪头,真恨不得直接把他敲醒,省得他这样躺着让他心里头担心,“这小子也是的,家里还有他娘呢,怎么就跑来当兵了,回头要是我们俩都怎么了,那家里头不是要……”断了香火!
钟律知道孙杨说的是什么,只是想起自己刚刚接到的消息,还是沉默了下,那事还是晚点再说好了,队长如今忙着这边儿子的事,再担心那边不是太累了,他找人好生先照顾着那边好了。
,见他没说那事,对他使使眼色,示意他说。
钟律看了下孙杨已经两天两夜没睡的脸,那脸上满是疲惫,连身上的铠甲都没来得及换,只是跟将军告了假便过来看着孙溪头,定是累了。
钟律同钟法摇摇头,过后再说吧,要是两个事掺一起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孙杨突然回过头,看了下他们两个,钟律钟法被他这眼神一扫,下意识的站直身体,绷紧。
孙杨沉声道:“说吧,什么事?”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他身后做小动作。
钟法外头看向钟律,他哥接的消息,不是他。
钟律见自家弟弟见死不救,瞪了他一眼,这才偷偷瞄向孙杨那,顺道看了下他身后的孙溪头,见他还没醒,这才小声将事情说了。
孙杨听了这消息,面无表情,垂着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中如何,半晌,孙杨回过身面向孙溪头那方向,给孙溪头把被子拉上去一些,“那边找人过去照顾,战事紧急,我也回去不得,让照顾的人仔细点。”
钟律刚要应“是”,就听孙杨再次开口,赶紧把没吐出来的话咽回去。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