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民翰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周怀。
他本来兴冲冲的过来把好消息分享给周怀,哪知,却从周怀嘴里得到了自己最不想要的结论!
“殿下没有听错,在下刚刚说,若是按部就班的来,无论殿下使出什么手段,最终都与皇位无缘!”定定的看着一脸无措的李民翰,周怀面无表情道:“从陛下不动我开始,在下就知道,陛下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传位给殿下的意思!”
“难道,是你的策论?”
“不错,看来殿下也猜到了。”
李民翰深呼口气,默然不语。他本以为,秦松那样写,只是为了讨好父皇,从而躲过此劫。可是现在想想,父皇的反应......
李民翰的心,不由沉入了谷底。
“殿下以为,陛下真的是被我的策论所打动?并不是。真正打动陛下的,是在下担保,愿意为殿下以后辅佐登基后的太子尽心竭力!陛下之所以容在下,是因为陛下不想让太子失去殿下您这个好臣子,仅此而已!”
“够了!”
李民翰脸色黑青,明显是在暴怒的边缘。而这一次,周怀却寸步不让,上前一步冷冷道:“无论殿下信或不信,事实就摆在这!在下自从进入王府,就不会为自身计!而之所以上书,一方面是为了摆脱现在的困局,另一方便,则是彻底想要洞悉陛下的心意。而现在,二殿下您还要自欺欺人吗?”
李民翰喘着粗气,如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盯着周怀,而周怀则是毫不畏惧的与李民翰对视着,心道这恐怕才是二皇子的真面目!
过了好一会,李民翰才慢慢平静下来,神色冰冷的坐了下来默然不语。
而周怀则是静静的坐于一旁,并不打扰。
“先生,刚刚本王一时冲动之下,顶撞了先生,还望先生莫怪。”
忽然,李民翰歉声道,而周怀则是摇摇头道:“殿下莫要如此说,经此变故,殿下心中不快,在下也能理解。只希望殿下能够认清现实,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呵!”
李民翰自嘲一声,随即沮丧的摇了摇头。
见此,周怀目光中散发着冷芒,缓缓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既然正常的手段,殿下无法得位。既如此,唯有......!”
话毕,周怀做了个下切的手势。李民翰一开始还没明白,可是当看到周怀冷若冰霜的表情后,忽然打了个冷颤,道:“先生的意思是?不可!那可是我父皇!”
“殿下想错了,父子纲常,乃是天地之大伦,谁人敢违之?但是,陛下只有两个儿子,咱们完全可以让他别无选择!”
闻言,李民翰深呼口气,说不出话来。
见此,周怀缓缓道:“自古以来,胜者王侯败者寇!当年,周平王联合犬戎,杀死其父周幽王及其继母褒姒。随后,又指派晋国君主杀死自己的叔父周携王!可谓是心狠手辣!可是那又如何?今人都夸赞平王东迁,保住了周朝血脉。而周幽王呢?落了个烽火戏诸侯的骂名。至于周携王,世人更是讳莫如深!”
“讳莫如深......”
李民翰不由喃喃道。他也曾经听说过这个典故。当初,周平王的叔父周携王,他的封地就是莫国。而在周携王被害后,周平王倾尽全力抹除周携王留存下来的痕迹,尤其是莫国,世人更是提都不敢提,所以才有了讳莫如深这个成语。
“而当今呢?晋朝司马康畜生不如,弑父杀弟!可是呢,现在的皇位还不是坐的稳稳的?况且,殿下您难道忘了您的志向吗!是为了戎国的百姓啊!”
闻言,李民翰的身子忽然一震,眼睛微亮。见此,周怀如恶魔般低语道:“若是太子登基,戎国仍会跟以往一般偏安西境,从而丧失中原大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殿下你到那时,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无计可施。因为,太子,或者是那些腐朽不堪的大臣根本就不会听您的!殿下,您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戎国啊!”
“不错,不错!我是为了戎国!”
李民翰眼睛逐渐瞪大,神情发狠!他心中的猛兽已然被彻底放出!
见此,周怀不再多说什么。根据情报,以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这位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开始,这位二皇子虽然有心皇位,但是力有不逮,再加上无人辅佐,根本毫无希望。而此人,虽然不想认命,仍然在努力寻找贤才。可是,在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个位置的情况下,哪怕太子登基,也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秦松的到来,却让二皇子看到了希望。在周怀的谋划下,二皇子先挽回了自己在民众中的糟糕形象,又在父皇面前大出风头,还讨好了一个月之后将要册立的皇后,可谓是春风得意,打败太子,夺下储君之位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谁知,秦松却通过陈情策,成功试探出戎帝的真实心意,再次将二皇子打入冰窖!
哪怕他再怎么努力,又有何用?戎国,还是戎帝的戎国!戎帝既然心意已决,那么二皇子再怎么折腾,又有何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自认已经快要看到储位的情况下,忽然被告知你从未接近那东西,以二皇子的性子,会怎么想?
不言而喻!
这就是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一旦将他开闸放出,必将择人而噬!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而现在,秦松就是这把钥匙!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