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气结,冥顽不灵。遂神识递音绮无眠:“还不动手?”
“主上很急?”绮无眠眸光忽转,似笑非笑。
“是又如何,难道你背后之人他不急?”不急,你们会挑上本王?
说到这里,狐主就更来气。本以为,青丘纵然近乎覆灭,但尚有他绮无眠忠心可表。
却不知,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直到他们主动找上自己,才知眼前的人早已另攀高枝。
绮无眠抬手,夹着一缕白发两指慢慢的下滑。
顿了片刻,忽的又好笑的松了发丝:“诶,话不能这么说。
臣与主人和主上,乃是鱼帮水水帮鱼。咱们,是两相共得其利。
您得的可是《镇魂曲》,而我等只不过是有机会,可以逼出天灵之血下落。
这……怎么算,都是您赢。”
狐主心口一窒,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呵,真是承贵主的盛情,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说罢,绮无眠陡然一缕暗劲点中小螺穴道。
轻轻一挑,登时衣衫落地。
“老东西,要杀便杀,耍什么下流。”小螺闭眼,羞愤欲绝。
数行清泪,不争气的落满香腮。
任她嘴上如何强硬,然内心终归只是个小女子。
修行至今,几曾受过这般的屈辱?
绮无眠上前,掌心翻转,忽握着一把短剑。
剑尖挑起其下巴,咋舌道:“啧啧啧,多好看的小脸,可惜了。”
说罢锐芒遮眼一闪,一块巴掌大的皮肉掉在地上。
不料小螺竟是咬断银牙,殷红滴落也是不吭一声。
“哟呵,还挺能忍的嘛。”霎时又一剑,一只耳朵掉在地上“吧嗒”的响。
“嗯……”小螺闷闷低吟。
不能说,死也不能说。她的命是主人给的,主人不在就让用命护着小主子。
绮无眠两剑下去皆无用,不觉手段愈发的狠厉。一剑又一剑,顷刻人是血人一般。
然他,犹是不肯停手……
可即便如此,被绑着的人依旧没有反应,她看不见,也听不见。
她漫无目的走着,一直走着,不知前路在哪儿,亦不知出路在何方?
更不知她为何在此,又为何要不停的走。
即便她之双足,早已痛的失去知觉。她还是……不停的往前走。
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在拉着她,扯着她,而她又极是惧怕。
然她不知,有人为了不成为其软肋,到底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绮无眠与狐主四目相接,遂决下一剂猛药。
但见他手起剑落,转瞬挑断了小螺的手筋脚筋。紧接着,又在伤口出各豁开一道口子。
使温热的朱红,汩汩而涌。
而小螺唯求速死,她明白,一切旨在利用自己的惨状刺激小主子苏醒。
可她也知,只要自己不开口,她的小主子便会继续沉眠。
此时一刻不醒,一刻便能活命无忧。
“是个忠心不二的,可惜你想的也未免太简单?”绮无眠翻手将短剑上的血,搁在手衣袖擦拭干净。
闻言,小螺顾不得疼痛如何蚀心,废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子,老不死的你什么意思?
绮无眠将人扶起半坐,指着青铜柱道:“看见了这青铜柱吗?只待你一身温热流尽,便能点燃它。
以你之鲜血为火,煅其五感六识。你便是至死不开口又如何?届时,她一样会醒。”
“呸,你个……无耻老……贼。”
“无耻?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无耻。”话音刚落,但见他陡然一剑贯穿其心房。
出剑之干脆,便是狐主也为之侧目。
绮无眠愤恨不屑的抽出短剑,冷哼道:“这才叫无耻,小姑娘。”
登时小螺萎地,侧眸一瞬,余光尽是痴痴。
对不起,小主子……
倏然,青铜柱果如绮无眠所言,再吸收了小螺血之后,爆出炽热的光芒。
通身宛若烧红的木炭,灼的龙三周身青烟缭绕,亦是皮焦肉臭。
声声凄厉,划穿子母岛:“啊……啊……”火,到处都是火。她立在火海之中无处可躲,亦无处可藏。
任烈火焚身,痛,是她唯一的感知……
倏然,龙三仙元饱提,一掌自盖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