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握着镌声石,望着化仙池,孤绝的伫立在原地。
让他娶,他也娶了。
说要一个孩子相伴,他也允了。为何,到最后竟还不肯放过她?
倏然,天帝周身仙元暴动。化仙池内,浪白十丈倒卷扑向琼花瑶草。
如如仙树俊景,俱被摧毁。
柳闻声,当即闯了进来:“陛下,发生何事?”
天帝扬手散落掌心的齑粉,正是镌声石无疑。
斜了眼柳,天帝未及言语忽入虚空。柳追之不及,觑眼四周被毁一切。
顿时明了,旋即赶往天后宫。
然他之速度,怎及怒震云霄的天帝。
等他赶到时,天后宫外已撑起了结界。界光时时震荡,可见内中已是交手了的。
天帝一入天后,不由分说的就掐住了天后的喉咙。
往日如同深渊般沉寂的双眸,此刻恨意灼灼。
灼的天后,遍身冰凉,心亦冰凉。
便是一颗顽石,它也该捂热了。为何,她独捂不热他这颗心。
天后痴痴的发狠的狂笑,不用问,她也知道他为何而来。
这份盛怒,又能是为了谁?
“呵呵呵哈哈,怎么?终于知道真相了,要为她报仇吗?”
“素素当真是你杀的?”天帝怒问,手下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咳……咳咳……我,没杀她。是她……自己蠢,想不开……非……要跳下去。”天后含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到头来,为了别的女人要杀她。
一个再也不存与世的人,到底哪里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了?她又是哪里不及狐素素?
是出身?还是样貌?不,她哪一样都是出类拔萃的。
为何,独入不了他心呢?
‘啪’ ……
天帝闻言,一掌怒扇天后。顿时,天后猝然倒地。
“住口,若不是你挑拨离间,拆散她和龙傲。
她又怎会伤心之下,决绝赴死?”
天后爬在地上,吐出嘴里的腥甜。一滴殷红顺着唇瓣,勾勒一缕晶莹的细丝。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撑着地面耸着肩头低笑。
良久,方颤颤巍巍的自地上起身。抬眸看了一眼天帝,含着血水道:“怎么?心疼啦?
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心疼,人家狐素素不稀罕。
哪怕上杆子要去给她的孩子当爹,她也不要。
人家心里就念着龙傲的好,就算做妃做妾,无名无份,即便是亲眼看到龙傲与别的女人苟合,她也甘之如饴。
你说,你拼了命的要救她有什么用呢?”
“闭嘴,不许你提她,你不配。”
说罢,又是一掌。
天后别过头,口中殷红慢慢的滴落地面,晕开朵朵红梅。
亦如当初的红梅宴上,他折梅赠佳人。
他送了诸多仙子,可笑,唯独她丢了心。
“咳……是啊,我不配。
在你的眼中,我是蛇蝎毒妇。她是善良的解语花,可是,有什么用呢?
她还不是死了,死在了她愚蠢之下。
你真以为,她是被我几句话激的跳下化仙池?”
“什么意思?”
“当年的狐素素,天资禀赋谁人不知。
然而,有用吗?
以她的修为,若不是该死的善良,为了那些蝼蚁自废修为,以赤兖的手段如何擒的住她?
她又如何会绑上祭台?一切,不过都是她咎由自取。
自己蠢死就罢了,还连累的他人为她受累。”
“凤宁心,世间……怎会有你这等毒妇?是非不分,良善不知?”
天帝摇头看着天后,脚步颓然的后退几步。
这些年,他虽不爱她,却也予她应有的尊贵。
阖宫上下,由她打理。便是自己宠幸哪个妃子,她便打杀哪个,他也由着她。
可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些年夫妻都好似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红梅宴上的美好没了,青丘救人的过往也没了。
他看着她,竟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哈哈哈……呵呵……呵,白赜(ze)你现在明白我是个毒妇,会不会太晚了?”
没错,我就是毒妇。就算死,这一生你我也注定要纠缠到死。
我回不了头,你也回不了头。
从你答应娶我的那一刻起,这都是注定好了的。
“你……你还没说,你究竟对素素说了什么,她才会跳下化仙池的?”
天帝怒指天后,气的半响都说不上话。
天后瞥了天帝一眼,拖着诡异的眼神坐上了她的凤座。
似是说着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一般:“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心善,告诉了她真相而已。
她受不住,所以就想不开咯。”
“你……毒妇……”天帝只觉心口气血翻涌,一个没忍住呕了一口朱红。
“这就受不了?呵……我还没说完呢。
我告诉她,龙傲其实没有背叛她,是她的好姐妹宁安找上我,求我拆散他们。
因为,她的好姐妹和她一样,都中了一味名叫龙傲的毒。
而我,中了一款叫白赜的毒。
于是,毒入膏肓的我答应了。我教宁安怎么取信她,又教宁安如何欺骗龙傲,更让宁安与龙母联手。
等狐素素要求一见时,给龙傲下药,透过水镜让狐素素亲眼看着那个与她海誓山盟的人,转眼就与别的女人苟合。
果然,狐素素一看如此便心灰意冷回到圣女塔,从此不再沾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