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不看,一刀枭首。
这一幕看的狐主胆寒,进而想溜之大吉。
身行刚动,便叫魔尊阻了去路。
“狐王不留下共享盛宴,这是欲往何处?”
狐主低眉不语,眼珠滴溜急转。
趁着魔尊不备之际,猛然偷袭:“千狐拜月。”
霎时,风起,云起,一轮皓皓明月当空显现,清辉撒下,狐主的修为瞬间暴涨。
看的魔尊不禁眉头一皱,这便是他的保命之招吗?
诚然,若不是魔尊太强,狐主几次交锋自知不是其对手。
否则,也不会用出这保命的老本。
什么阴谋诡计,他的纳太阴之力为己用,才是最强之招。
登时,桀桀怪笑的打量着魔尊:“如何?后悔了吗?”
回答他的,是魔尊的悍然一掌:“天邪八风。”
“太轻了。”
狐主抬手一掌,竟是与魔尊斗了个不相上下。
魔尊面色忽沉,自己虽是只用了三层修为,却足以窥知其难缠。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地上的清辉,再睇向狐主。看来,明月不隐,他之力量便取之不尽。
如此看,小瞧他了。
一瞬之间,两人皆是强招再出。罡风飒飒,扫荡四野八荒。
草木摧折,山石崩毁不计其数。
病乙鸫等人,在青丘大杀四方。却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冷宫。
然虽有心逼近圣女塔,但狐天音见机甚早,早已遁入暗室。
一番围杀下,母女竟都安然的活了下来。
而三山之颠,绮无眠见魔族大军杀到,故意隐而不出。
等到医者被杀殆尽时,方趁乱救下一人,假模假式的往山门奔去与狐主汇合。
而此一人,尚负有重伤。能否撑至天明,皆在未定之天。
这一役,堪称青丘史上最黑暗的一页,没有之一。
几乎使得青丘从三族一宫除名,往后无尽的岁月,都难再复生机。
余者,尽皆苟活。
三山之颠除医者之外纵有强士,奈何魔族凶悍,且有病乙鸫的魔疫开道,便是强士,亦如危卵。
死者死矣,活下的无不是躺在尸山血海装死,才逃过一劫。
只是,活则活矣。余生皆在抵抗魔疫的侵蚀,修为莫说前进。
几乎衰退至凡俗无异,然越是尝过长生不死,在临近死亡交逼的时刻他们愈恐惧。
是以,宁可苟得一息是一息,也绝不愿意自我了断。
绮无眠拖着将死的医者赶到时,山门聚集的人早已灭绝。
而狐主和魔尊也打的天昏地暗,日月倒玄。
胜负俨然逼至最后一招,狐主有太阴之力相助,暴涨的不只是修为,更有其野心与自信。
欲以一招决死生,却忽略魔尊嘴角噙.住的弧度。
魔尊扬手翻掌,托着滚滚魔元骤然将修为再提两层。
半数之威,瞬间使得狐主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唯有超出极限的吸纳太阴之力入体,才有搏命一击的可能。
“天邪八风。”
狐主惊慌之下,祭出紫金盏。
一刹那,之前被献祭的三子魂魄从中窜出。被狐主催动紫金盏,强行为其挡死关。
三人面对毁天灭地的强威,肝胆俱裂。宁可从来没有出来过,无奈魂魄被拘,只得听令。
兄弟三人,彼此照眼。
永别了……
这一生,若能重来。他们宁可为乞为蛆,也绝不做他的儿子。
因为,他们……再无来生。
‘砰’……紫金盏炸裂当空,狐主呕出大口朱红,快速坠落。
隐在暗处绮无眠,疾行无踪的接住狐主。
将人一放,旋即运起仙元助其疗复。
“主上,臣受困来迟,恳请主上降罪。”
绮无眠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将狐骂了个底朝天。
他娘的,老子是见了鬼,要杀你还得救你。
原本他藏在暗处不出,打的就是借刀杀人的主意。眼瞅着老狐狸就要死了,鬼知道主人怎么抽的要自己救人。
无奈,他只好扔了医者,冒死自魔尊手下夺人。
思至此处,头上亦渗出密密的汗珠。开玩笑,要不是拒不了主人的命令,杀了他,他都不会上。
为他人堵上自己的命,除非他脑子有坑。
便如新绿殒命之时,他即有感应。但,他绝不会为一个女人去犯险。
何况,她本就是他挑上的棋子。利用她对龙竺的痴心,令其一步步引诱龙澈,暗查龙竺与念竹的过去。
欲藉此,探出天灵之血的蛛丝马迹。
只不过,这女人诚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给她铺了登天梯,也成不了世间神。
狐主此刻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纠结枝末。
强忍剧痛道:“快走,此处非是久留之地。”
“想走?问过本尊了吗?”
乍然,魔威倾天,再压绝命的人。
狐主抬头,不好。
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