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喜这个百戍,阻挠了下来。
那些个士卒,问喜,为何不让众人去见。
喜跟他们说,身上的味太重了,衣裳不整,邋遢,这怎么合适。
几十人找了一处水泽,又找来了皂角,握着皂角,褪去衣裳,跳了进去,洗涤自己。
不一时,洗干净之后,再把衣裳上掸了干净,穿上了衣裳。
恶味没有那么浓郁了,喜才满心欢喜地同他们一起去找吕骆。
时间已经到了夜幕降临之后,亥时了,原本在大鱼大肉的吕骆,跟那些选的百戍、十行,乃至士卒,早已经在休憩了。
喜身后的十行,笑了笑,说:“百戍,接下来该如何?”
“是啊!百戍,那茅舍之中的众人,已然休憩了。这可如何找那伪作大子的人,验明正身,是也不是我母国大子。”
一名士卒出声道。
喜示意让他们不要说话,思索了一番,喜也没有头绪。
脸上忧愁的喜,大声嚷嚷了起来,“余是让后羿罚作隶人的吕氏百戍喜,身边有数十隶人,白昼听闻,言称吾母国大子的,可是真的,可否出来一见,大子。若是佯装,就让汝等试试吾的手足,够不够气力。”
一阵熟睡过后的吕骆,刚醒,听到茅舍之外有人自称是自己的便宜吕国族人,心中大喜,都忘了自己脚上没有穿屦、靴,直奔舍外。
吕骆疾驰出去,望着一旁几十个邋遢的人,在茅舍遮掩之下,并没有让天上的太阴月华,映照清晰,心里活络了起来,“这熟络的身影,应该就是我那些便宜族人了。”
赤脚的吕骆,并没有急着上前查看。
隔着数步眺望起了喜那一行人。
几个时辰前搭筑起来的茅舍,挡住了天上太阴的月华,使得吕骆并没有看清楚。
就在他注视的时候,喜也在眺望着他,见到有人出来,不敢再大呼小叫,生怕惊扰了其他熟睡的隶人,毕竟自己一方,仅有数十人,到时候让那些人痛扁,自己跟族人也不敢再使拳脚。
连忙挥手,示意让身后的人不要再跟着自己,先行去望上一望。
喜踏着土壤,当他的脚触压到土地的时候,“嗵”,“嗵”,“嗵”的声音在他们的身边响起,就跟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般无二。
又挪移了一二步,土壤之上,已经枯黄的草树,受到了压迫,发出了,“咯吱”,“咯吱”,“咯吱”的响声。
吕骆深思熟虑后,谨慎地说道,“来人,可是余吕氏族人,吾方才听到有人,自言是吕国卒人。
刚醒来,就出来看看。吾造作象棋,得以使后羿,放吾出了夏台,今寒浞走失了姒相,欲嫁祸余,唯恐数日间,他就会动手捉余。故托挚友、后羿麾下高贤武罗四人,引我到这隶人居住的地方。一者,是募集士卒,二者,就是寻回族人,一同回国。”
喜到了近处,仔细打量吕骆,越发肯定吕骆,就是自己想见到的大子,此时,身高八尺的男儿喜,也遮掩不住,眼眸之中的泪水婆娑。
只有在重大祭祀才行的跪礼,喜跪在了吕骆面前,嚎啕了起来,
“罪愆之人喜,见过大子,祖宗护佑,幸不丧命,今日能再见到母国大子,虽死无憾。未能为大子伐后羿尽力,惹得囚于夏台,小臣死刑。还请大子责罚。”
吕骆让他这么一说,脑海之中,又泛起了那一幕幕,厮杀之象。
麾下五百人,百戍五人,十行有五十个,原本在帝丘与西北西河侯国(安阳)境内之间,越过濮水的一带,快要打赢后羿了,谁知道寒浞带着有穷氏援军,突然而至,围困吕国士卒,其余夏后氏,伯封国剩余的族人,河国、洛国,还在帝丘附近的斟鄩氏,东方不满后羿压迫的诸夷。
自己这边五个百戍,四个因救自己被杀,五十个十行,也仅剩下一个,士卒死了四个百戍还要多。
从后世来的他,又有原身的记忆,数千年的粗略史观,自然不会再像之前的便宜自己那样,怪罪喜他们,毕竟自己又不是后世儒家定义的那些昏君,这事哪能看不清楚,谁对谁错。
吕骆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眼中也泛起了泪水,眼角起了水雾,痛心疾首地说:
“百戍喜,你无有错,是余错了,不该自不量力,用如同畜兽羸卵之力,来讨伐如同商侯所栖身的砥石之地的砥砺。”
跟着又说道,“汝身后那些,就是余吕国的英雄,但凡此战死去的都是吾国的英烈,待到回吕氏,吾要造碑,以念为国战死的英烈,不论有无姓氏,一律受国历代伯侯焚香祷告。”
“咱们一同越过濮水、河水,带着汝身后的族人,吾新募集的士卒们,回吕氏,汝觉得如何。”
听到吕骆言及要让以后的历代伯侯焚香祷告那些战死的族人,喜心中震动颇大,自祖宗有巢氏、燧人氏以来,有文明之德,可从没听说,让伯侯这样的人,去给战死的族人,树立碑石,让历代族长焚香祷告这样的事。
喜心想,“莫不是这一战,让大子明白了,治武之道。”
他那里知道,眼前的,他口中的大子,早已经换了灵魂,虽然战事打斗,可能不如他,可看事的眼界,可比他宽阔多了。
像吕骆这样的收买参与战事的士卒人心,搁在后世王朝,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多人,会奋勇当先。
嚎啕的喜,连忙擦拭干净自己的泪水,转过身去,向着身后的族人道,
“族人们,真的是母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