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骆沉吟了一句,暗喻自己的不满,根本就不是自己救走的姒相,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了。寒浞这么做,看来是想把自己做替罪羔羊了,该怎么办才妥善。
帝丘邑中的市肄之内,摆好了百端(摊子)的吕骆,伫立在一旁,手中还有没放下的弓矢,用心听着人群之间鼎沸的声音,都在言语自己救走了姒相,一脸焦急的面相显露无疑。
吴贺把吕骆脸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可他又不想去指指点点,自然是心中还有看看吕骆的智谋能力。
此前,既不能顷刻到了吕国,目下又无臣、隶人、众庶之助,更无卒人,想看看吕骆如何解决。
吕骆思前想后,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原本是想在帝丘多待一段时间,自然也就多了解有穷氏一些,为日后舒适从帝丘遁走,容易一些,免得在届时到了河水之上受累。
赶紧嘱咐吴贺,让他仍然在百端前,卖着武器、五谷,酒器、骨器、木器等,自己先行去找武罗他们商议去了。
不等整理一番自己的穿着,直奔东廛,武罗他们居住的庐舍,生怕自己晚了。
吕骆认为,届时,他们不在,那就麻烦的样子。
匆忙之间,来不及筹备物品,再加上疾驰,不过一刻时间,他就赶到了武罗他们的休憩之所。
望着眼前的庐舍,站在了一块长着草的空旷地方,气喘吁吁,心想,“终于是到了,累死我了。”
此刻,武罗他们的屋舍里,武罗、伯因、龙圉、熊髡、女艾等人都在其中。
在没有找到夏后姒相之后,女艾就又回到了自己在武罗他们近处的休憩之所。
女艾,又作汝艾,女就是汝。她依旧是女作男相的衣着,穿着兽皮在内,外在套着麻葛布编织的衣裳。仍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袒露,他们四人自然是不清楚她是女妇的身份,寒浞也就更不清楚了,住在武罗他们待的帝丘东廛,没有人来抓她,平日就是从武罗他们哪打听消息。
几人席地而坐在石几前,饮着苦荼,从自己休憩的庐舍出来的女艾,刚坐在了草蒲席上,环视了一圈,只见茅舍中,较为简陋,放的物品较少,空旷,仅有一把弓、兽皮做的负矢囊挂在没有坑壁(窗户)的墙上,饮水的陶碗几只,被置于石几之上。
她心系着族长给自己的职任,那就是施救夏后,自然也就心系于此。
“诸位高德贤士,听说,市肄之中,廛里之间,都在传着是吕国大子,救走了夏后,也不知是真是假,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女艾望着庐舍之中的众人,若有所指,带着尊崇武罗他们的心思地说着。
此时,刚在午中休憩过后的武罗四人,听到女艾这样发问,自然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武罗若有所思,伯因正望着坑壁之外,倾听着舍外的市肄之中,喧闹的声音。
“汝等听说了没,夏后姒相啊!已经让人救走了。”
“被谁救走了啊!”
“你说的是真的,或是诓我。”
“吕国大子施救的?他可是一直都在自己的百端、茅舍之间忙活,哪里能有施救之时哪。”
“依我看,必定是搞错了。”
“你说甚麽?”
“夏后姒相被人救走了,那有穷氏后羿还不得乱为哪。”
邑舍之外,充斥着夏后姒相,虽然让人救走了,有的惊诧,当说到吕国大子吕骆的时候,有些不同的声音出现了,在伯因看来,这或许就是吕国大子留在这里的因故。
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难道是几日的囚徒之事,他还没看明白,后羿不能惹,可眼下的事,事无对证,伯因也不敢妄下定论。
细致地想了想,这是不真之事,倘若真是吕国大子,救的,又能傍身何处?既无士卒,又无众庶,乃至无有隶人臣妾,自是不是他做的了。伯因叹了叹气,转身望着来路不明的艾女,似乎有所明白的样子。
龙圉、熊髡二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眸之中,看的出,是想到一块去了。
在他们看来,寒浞此番举动,帝丘北门刚经历了一场大水,却又要动荡不安了。
这二人,一个是司马,一个是司寇,分别都是曾经掌握过士卒、刑罚的人,职任都差不多,是稳定一地的重要力量,相当于两人各自是曾经做过后世的国防部长和外交部长,公安部长和司法部长,自然敏锐的意识到了。
龙圉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略有深思地望了望女艾,脸上的皱纹遮挡不住,真挚的微笑,旋即开口回应着女艾说:
“依圉来看,寒浞此番是要行把罪愆挪移到吕国大子的身上,如此后羿回来了,也好推迟罪责。”
寒浞的举动,龙圉是知道的,不过没有想到,女艾这样关心吕国大子。
要是女艾知道了近处的龙圉,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肯定会一走了之。
女艾然后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发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遂不再过多言语。
吕骆休憩了一刻,自己琢磨了一会,声音气息没有那么急促,才嚷嚷了起来,
“小子吕骆,前来的拜访四位高德的兄长,敢问,可在庐舍之中。”
武罗一听,是吕骆来了,脸上不禁露出了高兴的样子。
独自径直地走了出去,望着在自己茅舍土阶之下的吕骆。
连连说着,带着问罪口吻道,“吕骆昆弟到了我这舍外,怎么如此见外。这是瞧不起我几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