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去哪里寻?”
一架马车驮着三个人,出现在西域十八国中的荒漠之处。
汉子依旧是那幅百无聊赖的躺在马车山的模样,而驾车的变成了诸成和尚。
陈抚之依旧坐在车厢里,只是将车帘给掀开了。
方才汉子问西域十八国之外是不是只有一片无尽的荒漠。
陈抚之只回答了他一句天外有天。
“要不然这句话就是一句空话,说明天外无天。既然天外无天了,那人外无人,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够打赢我。”
“诶,老头,你说这天底下忙忙碌碌死来活去不知多少人,就从来没有人想过天外是否有天,人外是否有人的问题?”
陈抚之放下手中的书卷,抚须说道:“你方才说天底下忙忙碌碌的人,人们都忙忙碌碌了又何来多少闲暇时间想这些问题?似你这般无聊?又似你这般有实力去看看天穹几高,九泉何深?”
“你问问这个和尚,他们佛门传承了这么多年,老先前说的成佛位的众佛们去了哪,说西天,可西天又何在?”
“阿弥陀佛。佛说,佛无处不在,无宇无宙,欲成佛那便有佛在。”
诸成和尚双手合十,他很少和这两个人说话,只是谈论到佛门时他驳回一两句。
“不过,以前倒是也有人想起这个问题,想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只不过不知道在哪了。”
汉子来了兴趣,起了身,看向陈抚之。
陈抚之知道汉子的意思,他是在追问自己。
“那个人叫做吴阳。取阳字,是因为他出身在寒冷的冬天,寒风呼啸、天阴似夜。差点没有冻死。他的父母就给他单取了一个阳字,因为他们家已经没有了宗族谱系,自然也没有了字辈。”
“他父母取阳字,是为了太阳普洒大地,有光有暖。他长大之后,就问这太阳的光芒能够洒去多远?是不是有太阳也照耀不到的地方。后来他去找,找了很久。至于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汉子觉着这个故事不好听,因为那个人没有通天的修为,没有和道有了因果。
“凡人之躯,来寻找这个天地间最大的秘密着实不自量力了。他还活着我倒是佩服他的勇气,可以和他喝几杯酒。”
说到这里,汉子想起书院的夫子。
他问像陈抚之。
“那你先前说的天地之间只有一个的夫子,他知不知道?”
这句话问出,诸成和尚眉头一皱,笑着说道:“天地之间只有佛,夫子在佛之下。佛普渡众生,自有宇有宙便在。”
汉子和陈抚之都没有搭理诸成和尚这句话。
陈抚之想了一会,摇头说道:“你问的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夫子,他。”
陈抚之想要找句话形容夫子,可半天都找不出句子和字词来。
只能叹了口气。
汉子耸耸肩,他从诸成和尚手中拿过了马鞭,一挥,那匹老马迈步的幅度稍稍大了一些。
“停下。”
忽然陈抚之激动在车厢内站起了身子。
老马回头看了一眼陈抚之,然后停下了脚步。
陈抚之跌跌撞撞的跑下马车。
只见在迎面的夕阳之下有两道人影。
一老一中。
白净的衣衫的两人站在沙丘上站着。
汉子只觉着毛骨悚然,身上起了冷汗。
陈抚之提留着衣摆向沙丘跑去。
汉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马车上。
“夫子。”
陈抚之站在沙丘下对夫子行了大礼。
夫子转过身来看着陈抚之,笑盈盈的说道:“你先前不是不想碰见我吗?每次快到京城了又跑了出去。”
“唉,这就得凭缘分。遇见夫子不是这样好遇的。我去了夫子不一定在啊。”
“你也想来这看看十八国之外是什么地方?”
“荒漠,无尽的荒漠。这我倒知道。车上的人想要来看看这十八国之外是什么地方。”
“看看也好。”
夫子知道陈抚之说的那个汉子是谁,可是他不想说,也不想问。
子康对陈抚之微微施礼。
陈抚之道:“六十四先生好久没见了。”
“前辈客气了。”
三人就这样站着。
夫子和子康站在沙丘上,陈抚之站在沙丘下。
就等着太阳落下去,太阳落在了西边,落在了沙丘下。
黑夜来了。
“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这,一般一般。”
夫子挥挥袖,远处就掀起了大风,卷着漫天沙尘,让人看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走了。”
说完这番话,夫子和子康就消失了。
夫子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陈抚之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他现在知道夫子去了其他地方。
他也可去,只是他不愿意去。
“那两个是什么人?”
“不知道。”
陈抚之看了一眼汉子,指着远处的沙尘说道:“那里去嘛?”
汉子摇摇头道:“不去,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去了也没用意思。万一迷路了,你的老马只怕也回不来。”
陈抚之拍拍马脖子,说道:“老马啊,咱就回去吧,随你怎么走。你要是想看看这沙尘有多远?”
陈抚之上了车厢。
汉子冷汗出完了,再看诸成和尚,笑着道:“我现在想成佛了,你的佛呢?”
“那林子无可只是一人之力就将你们佛门给撼动了,我帮你们和林子无打了一架,你们应当让我成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