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了早朝,李丰瑞径直回到了东宫,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他没有带回任何奏章公文。
“混账东西!”
他一脚踹翻书房内跪在一旁的太监,一巴掌将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全数打掉。
太监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怒气未消的他坐在榻上,握起一个杯子猛地砸在了地上。
砸碎了杯子的李丰瑞怒气稍减,他看着被自己一脚踹翻的太监说道“罢了。一会儿你去领十两金子。”
李丰瑞挥袖让太监出去。
“怎么了,太子。”
一个披彩戴冠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见太子在怒气未消,说道“公公们说你一下了早朝就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美艳女子就攀上了太子的榻上,斜躺榻上,优雅美艳。
“今日早朝,父皇召见了一个名叫杜君周的书院弟子,那杜君周向父皇上书,说各道府放权过深,有藩镇难控之相,要向藩镇收权。”
女子听太子说起今早朝中事,问道“那几位大学士和三省如何说?”
“杜君周一言惊起巨浪,那几位大学士和三省官员议论纷纷。李祺乘机进言,将与我有联系的藩镇一一点名,暗中指我有不轨。”
“这杜君周是何家子弟?”
女子略带疑惑的问李丰瑞,向藩镇收权绝非一般书院学生所能想。
藩镇在唐国自建立以来便存,宁宗时藩镇做大,宁宗下令藩镇不得管辖军事,军事另由朝中选调将军。
藩镇削权在宁宗时引起朝野动荡,有藩镇不服,公然叛乱,幸得宁宗早已召回十五万漠北军和十五万辽东军,在半月时间平定叛乱。
如今再削权,看似并无危险。军权早已收回,藩镇能用以造反的军力并不多,可藩镇多数与世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杜君周,字子周,他家自曾祖父开始便是大唐言官,先前他父亲得罪父皇而被贬,病死途中,原本他只是一个秀才,今年书院考核时他考入了书院。”
女子眉头一皱,言官。
“言官,这可真是很难缠。”
李丰瑞叹了口气道“言官何止难缠?杜君周这次上书,父皇和三省同意之后,只怕在藩镇上我再无插手之力。反而是李祺能凭借他在六部的实力,权倾朝野。我在朝上再无言语。”
“太子不必担心,藩镇削权一事既然被皇上摆在朝堂上,那不是一天两天之事。此时不比往日,宁宗在位时,藩镇削权是宁宗与三省暗中商定,是必然动手之态。今日既然拿来议论,便是皇上还未定论。”
李丰瑞听完女子一言,陷入沉思。
女子伸出她的纤纤玉手,轻轻在李丰瑞面上一划,吐气如兰道“太子今日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否则又怎不会想到此处呢。”
点点头的李丰瑞说道“既然父皇尚没有定论,那此事还有余地。与其让父皇主动削权,不如让藩镇主动削权。如此一来,在父皇面前证我忧父皇之忧,二来藩镇主动,日后在削什么权上有些话语权。”
李丰瑞站起身来,给自己和女子倒了一杯茶,他笑道“实则藩镇削权是好事,藩镇虽然没有军权,但在赋税、科举一事权力过大,朝廷甚至有时难以涉足其中。若是我必然削权,可我现在还未登上皇位,那便不能削权。”
女子盈盈一笑道“天底下能有太子聪慧之人不多。”
“对了,陈抚之回来了没有?”
李丰瑞一把搂过女子,问道。
女子点头道“陈抚之回来了,他说他已经讲话带到。他还说有一个南山剑派的人跟在清栏身后。”
听到女子这样一说,李丰瑞放下了手中茶杯,说道“这南山剑派为何跟在清栏身后?”
“未曾知道。不过我想清栏貌美如花,独身一人行走江湖,自然引起江湖上青年才俊的注意。”
李丰瑞眉头一挑,不屑道“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哈,修为实力清栏在年轻一辈位居第三,论地位我大唐公主、书院先生,江湖上的青年才俊有谁配得上?你让人给我盯着南山剑派的人,若有不轨,我让南山剑派尽数死在山门前。”
女子呵呵一笑,抽身而去,临走前她道“那太子认为谁配得上呢?”
“吴钩,勉勉强强。他们两人也算是有些机缘。”
李丰瑞因为杜君周一事恼怒,李祺却在陪送杜君周。
一路上,李祺与之相谈盛欢。
“今日你在朝上所言震耳发聩,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中却有如此魄力啊。”
“学生不敢。只是父亲曾告诫过我,读书为官为百姓谋福利,为天下谋安定,为君王谋千古。”
李祺听杜君周一言,点头赞许道“你一门清官忠臣,这边是你们杜家的家风,好一个为百姓谋福利,为天下谋安定,为君王谋千古。杜家的风骨尽在这三句话中。”
“多谢三皇子夸赞。”
李祺摆摆手笑道“这倒不是夸赞,而是实事求是。可惜的是你现在只在书院苦读,尚未考取进士,若是你能考取进士,父皇今日定与你重任,让你光宗耀祖。”
“学生才疏学浅,不能考取进士,辱没家门。现在在书院苦读,也算是了了学生一个心愿。庙堂也好,江湖也罢,立心立志无论庙堂之高或是江湖之远。”
杜君周说出此言,李祺伸出手来拍拍杜君周的肩膀说道“以后的庙堂便指望你们立心立志之人了。”
送到宫城外,杜君周行礼徐徐而退。
李祺负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