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元玄子被天界册封为地仙之事被严格保密,担心会给世俗带来困绕,也会给太乙观带来骚扰。
时间一天天过去。
……
这天,燕玄飞遵师父之命,来到贵宾楼,推门一看,见标准间的单人床上侧卧着一个女人,她是赵至善的妻子,名叫何萍。
只见她面朝窗子背对门,盖着被子,只露出半拉后脑勺,头发烫染的是新近时兴的大波浪栗色。
“出去!”
何萍听到门响动的声音,用低微却愤懑还带着骄横的语调喝斥道。
“你好,我是燕玄飞,是太乙观的坤道。”
“我管你什么人!滚!”
何萍相当蛮横无理。
燕玄飞知道小人气大,君子量大,就没跟她一般见识,便说: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对我吼什么?你的病又不是我造的!”
“世上就没好人!
好人早死绝了!
你们都是帮凶!”
何萍嘶哑着嗓子喊起来。
“你算好人吗?
如果算的话,为什么还活着?”
燕玄飞好不来气,给你看病,你还牛逼烘烘的。
“我凭啥死?我死了谁得意?!”
何萍咬牙切齿地说。
“那就是不想死了?可惜——”
燕玄飞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
何萍转过半个脑袋来。
“可惜,神仙不救死心人!”
燕玄飞一字一句地说。
何萍冷笑一声,说:
“我看你长得还挺漂亮的,居然出家当道姑,是不是被哪个男人甩了?”
燕玄飞说:“你说你不想死,却把身体搞这么糟糕,被各大医院判了死刑,送到道观里来,死马当作活马医。
其实,你是恨你咋还不死,咋还不快死,死了谁难过,你也不知道!”
“胡说!”
何萍拉起被子蒙住头,呜呜噎噻地抽泣起来,过了半晌,不见劝解,便又将头钻出来,悻悻地说:“我饿了”。
正到此时,燕玄飞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未吃午饭,顿时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胸,两眼冒金星。
虽只起一语,尽千古世态。
从地球上出现人类至今,总共死去了800亿人,心非木石岂无感,饥寒交迫已忘言。
绝大多数都处在“饿”的生存状态之下。
“饿”即我要吃饭,这就是活着的原始面貌和基本标志。
中医有言: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
燕玄飞离开贵宾楼前去观执书屋,她心里回想那个凄惨的何萍。
当今世界,不知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子妄想傍大款、嫁老板、给官员做小三、为富豪当二奶,无非是做着有朝一日,转正上位,嫁入豪门。
赵至善身为西部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谁能相信他的妻子却身心疲惫,水深火热?
她一边思忖,一边就走到了花园处。
迎面碰见燕玄龙,他说:“你急匆匆的,有事吗?”
燕玄飞说:“何萍她要吃东西,我本来是要去观执书屋问一下师父。”
燕玄龙把手一挥:“不用问了。
她每天戊、寅、辰、午、申这五个时间定时吃饭喝药,这会儿就会有人送去。”
“喝药?她得的是什么病?”燕玄飞问。
燕玄龙沉默无语。
两人站在繁花丛中,相视等待。
时间悄无声息地滑过,但闻山空松子落,露滴梧叶鸣。
道人庭院静,无人弄箫声。
正在六尘翻滚,七情杂陈之际,忽听得何萍似乎在梦呓,仔细听来,却是:
冷啊—冷啊—苦啊—好苦—,
声音衰微而凄怆,像是从地狱中发出的惨叫,那是她心灵受到痛苦煎熬的悲鸣和呻吟。
“黑啊—真黑啊!”
何萍又尖叫起来。
燕玄飞忽然醒悟到一定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唤起了她内心潜藏的秘密。
于是,她马上接道:
“如果你是光,你就看不见黑暗,如果你生活在黑暗里,证明你还没有发光。
是谁挡住了你心中的光?
是谁让你的内心一片漆黑?”
“恨啊—恨啊!”
何萍喃喃道,她可能是想起了一个人。
“平日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你目前所恨的,都将随着你的死亡而成为乌有。
你还不趁早放下吗?
他可曾把你放在心上吗?”
燕玄飞循序诱导着。
何萍忽然顺着眼角淌下长长的一行泪水,她说:
“爱得好苦啊!好累啊!”
“他是谁?”
燕玄飞扒在床沿对着她的耳边轻声问。
“不是人,不是人啊。”
何萍伤心地抽泣起来。
“不怕,我们道士会捉鬼。”
燕玄飞故意刺激她的神经。
何萍果然眼皮颤抖,嘴角抽搐,她尖叫道:
“道士!道士!就是他!
鬼!鬼!”
说着,将头一歪,两眼朝向一翻,不醒人事了。
燕玄飞背起昏倒过去的何萍,小道士拉开门,让她闪身出去,她一路快跑,返回了贵宾楼。
此时,刚至午时,小道姑提着一壶汤药推门而入,见燕玄飞很惊讶的样子,便解释道:
“这是浴药。
在正午的太阳底下,用太乙天池的温泉给病人薰蒸45分钟,之后卧床45分钟,再服丸药。”
人们通常只知道肝脏是人体最大的解毒器官,却忽略了皮肤的巨大排毒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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