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桥身中暗器之毒,左手早已动弹不得,单刀已弃,只剩一把,空当越来越大。不期“风池”穴上又挨一拳,脑袋“嗡嗡”乱响,右刀回转,自那人头顶劈下,怎奈力道已然不足,劈下一半,单刀被卡。那人一时不死,头颅上夹一把单刀,双眼自鼻梁分开老远,骇怖之极。陈彦桥想拔出单刀,却不得劲,后背被人踹了一脚,扑倒在地,单刀借劲掀出,已有数件兵刃落下。肖倾城正自苦战,哪里看得见?
胡成发一声喊,伸戒尺在陈彦桥后心一阵乱旋,已乱无章法,却也“乒乒乓乓”地尽数磕开乱刃。肖倾城听胡成大叫,得隙回头见胡成正助那陈彦桥,说道:“胡堂主,有劳。”胡成听肖倾城又称他堂主,心中滋味万千,说道:“羞愧之极,对不住你老人家。”说话间又砸倒一人,眼前突然一阵模糊,原来泪水夺眶而涌。
陈彦桥中毒之后,本应运功逼毒,哪可再战?心知大限将至,猛地站起身来,呼叫道:“今日能与肖倾城并肩迎敌,大慰平生,必成我万古美名。”陈彦桥此前从未直称帮主之名,此番不讳,意思是说江湖上日后提起今日之战,必说肖倾城与那陈彦桥如何力战群雄,故此便称姓名。又砍中一人左耳,无奈气血已乱,步子猛然扎得不稳,被踹倒在地,有两人持刀砍去,却又被胡成戒尺截住,一人钢刀吃力斜出,虽未脱手,却正磕中另一人后腰,那人不知缘由,只道劲敌来犯,顺着来刀方向猛一挥手,先一人头颈登时分家。胡成一个分神,左侧中剑,臂上鲜血涔涔而下。那边青衣人又有三个倒地不起。
肖倾城在人群中左右开弓,那“孤天落日掌”大开大阖,劈波斩浪,排山倒海一般。他又在掌上蓄了真力,对手不是中掌便是中劲,所中之人不是脑浆迸裂便是内脏尽碎,又或手断腿折,霎时间已有四五人毙命。又听到陈彦桥“万古美名”之言,口中吟道:“问星月,世间杀伐,自古几个男儿能还?哈哈哈!”双掌内敛,左右斜击,分拍在两人胸口,招式未老,收照天灵,右膝向外一闪,右掌顺势自腋下绕一个圆圈,曲掌成拳与左掌同时击出,又有数人中掌受内伤,身随掌势,右足前跨,左膝外曲,拳变掌,掌变拳,大力推将出去,又有两人中掌吐血而亡,正是一招“白泽奉书”全式。
牟少龙心中只道那三十个青衣人或许制不住肖、陈,不过若与青衣人一番恶战之后,二人未必再能敌得过南阳分舵这近五十个好手,即便加上胡成,亦胜算在握。虽说青衣人被胡成追单,初时心下一惊,现下青衣人也只剩三个;胡成已然负伤;陈彦桥活时不多;再看南阳分舵弟子,也折损不少。
但见肖倾城却越战越勇,着实辣手,然而细瞧之下,毕竟连战三场,身形渐缓。牟少龙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再观瞧一阵,还是立时出手。又一想,虽说肖倾城稍现疲惫之相,但若仅靠余人之力,未必十拿九稳,又恐夜长梦多。看一眼陆青龙,陆青龙紧盯肖倾城,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牟少龙叫道:“陆舵主,你我齐心协力,合诛肖倾城。”不待陆青龙答话,“嗖嗖嗖”三把飞刀依次射出,均奔肖倾城要害之处,又不待手落,飞身迎上前去。
陆青龙早有此意,右足踏蹬身后一人膝盖,凌空而起,并腿曲膝,双臂于身后斜展,双手掌心向上成爪,居高临下,尾随牟少龙杀来。
肖倾城正欲与牟少龙决战,见他如此,心中一喜,右手揪住一人胸襟,左手抓住那人裤腿,自身前晃几晃,三把飞刀均插在那人小腹,哪有命在。肖倾城将尸身朝牟少龙砸去,牟少龙一低头,尸身从头上旋转而过,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尖向肖倾城胸口弹来,铿然有声。陆青龙双脚一点那尸身,身形又高半丈。
肖倾城双肘外扩,逼退左右之人,剑尖已然来到。他瞧那剑刃乃上下之形,左肘上挑,小臂向右横撩,硬生生拨开软剑,右足前跨一步,右臂同时从剑下伸出,拇指点向牟少龙前胸“华盖”穴。牟少龙一击未中反被拨开,便顺势左窜半步,点向“华盖”那指落空。又手腕一抖,剑刃一横,软剑“沙沙”作响,蜿蜒割向肖倾城手腕。陆青龙也于空中击到,早已变换身形,头下脚上,双爪连环抓出。
肖倾城左手一闪,去擒牟少龙手腕,牟少龙见状急使一招“推波助澜”,平过剑身,左手食指中指一推软剑前端,那剑尖又弯向肖倾城左腕。肖倾城擒牟少龙手腕乃是虚招,就着剑势,向左微侧小半圈,待软剑落空,绕过剑形,左掌蓄真力忽地斜上击出,右手四指又迅捷地照牟少龙胸口几个要穴各点两点,连着拇指往“膻中”气海那点,正是一招“九婴寻子”,只不过中间能常人所不能,好整以暇地插上了擒腕一着。
陆青龙本想就着策应牟少龙,一击便致命,见肖倾城抽出一只手来接自己这招,心道硬碰不成,便使出分筋错骨的功夫,双手罩住肖倾城手腕,就要合拢。肖倾城手肘稍微弯曲,侧开掌形左右开撩,瞬间就“啪啪啪”扇了陆青龙双手四五下,饶是陆青龙手硬如石,也觉得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这边牟少龙恐被肖倾城打中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