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铭文看都不看木案,也不管里面是什么,抬手推开木案,直接道:“谢过钟门主的好意,柳某心领,笑纳就算了。”
钟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站在柳铭文身边的吴文庸连忙圆场道:“大人,您和钟门主都是祥水城老百姓的一片天,以后定要互相帮忙,还是收下吧,光靠俸禄可不够吃穿用度的,这样吧,我让钟门主换成银票,方便些……”
柳铭文抬手阻止吴文庸说下去,对钟威道:“黄白之物,钟门主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本官用不到。”
钟威使一眼色,手下端案走回,又去到屏风后面,带出一名女子。
女子身段婀娜,姿容妩媚,衫裙薄薄,莲步款款,来到柳铭文身边,一手搂住柳铭文脖子,一手拿起酒杯,红唇轻启道:“大人,小女子来伺候您喝酒。”
柳铭文丝毫不乱,手一抬,挡住女子往他嘴送的酒杯,正色道:“放开。”
“大人……”
女子撒娇一声,置下酒杯,一屁股坐在柳铭文腿上,双手勾住柳铭文脖子,挺胸与柳铭文挨碰,媚眼如丝。
柳铭文直视前方,完全不为所动,加重语气道:“我再说一遍,放开。”
女子转头看向钟威,钟威目光往旁一甩,女子连忙放开柳铭文,退至一边,钟威笑道:“柳大人,这是对海棠不满意吗?这样,饭后我带您去春花楼,最美的姑娘随便挑,如何?”
“不用了。”柳铭文道:“钟门主,今天我与你见面,是想请你帮个忙。”
钟威道:“大人请讲,钟某能帮一定帮。”
柳铭文道:“我想请钟门主出力,帮忙剿灭七煞寨。”
此话一出,场面顿冷,钟威脸上再无笑意,他本想用财色拉拢柳铭文,最好像前任朱县令一般什么都不管,谁曾想此人不仅油盐不进,竟然还想让自己剿匪,简直是异想天开。
吴文庸视线在柳铭文和钟威之间来回摆,想说什么打破尴尬,却又不知说什么。
良久,钟威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看着晶莹的酒柱落入杯中,叹一口气,道:“柳大人,你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钟门主此话怎讲?”柳铭文道:“据我所知,正是有铁拳门压着,七煞寨才收敛很多,钟门主何不直取匪巢,为民除害,彰显江湖侠义?”
“大人您有所不知。”吴文庸插话道:“那七煞寨藏匿深山,易守难攻,没那么容易攻下来,我们只有采取防守策略,若贸然攻山,别说攻不下来,即便攻下来,那也得付出惨重代价。”
钟威端杯笑道:“柳大人,吴师爷说得没错,若七煞寨那么好剿灭,我早就带人上山拔掉这个毒瘤了,实在是山匪狡猾,我有心无力。”
柳铭文直视钟威双眼,肃色道:“依我看,是有人养匪自重吧?”
钟威的酒杯停在嘴边,酒水荡漾,他眯眼问道:“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钟门主心知肚明。”
柳铭文不卑不亢道:“我听说只有交钱给铁拳门的人家,才能受铁拳门护佑,那些交不起钱的百姓,铁拳门可不管。还有,若想拜入铁拳门学艺,可得交一大笔费用。如果七煞寨被剿灭,届时无人再求护佑,也没有人想学武,想来铁拳门也会损失惨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