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其实,于他的心里,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可能会给昼潜拖后腿的人呢?
“阿瓷,我能问你个问题么?”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放在了阿瓷的脑袋上枕着,他幽幽地问道,“前提是,你得老实回答我。”
一只小手儿捂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阿瓷紧张得全身僵硬地点了点头,道:“嗯。”
“若是论起实力来——”林安烈紧了紧环住阿瓷的手,继续说道,“我与那姬姑娘比,哪一个更弱一些?”
“呃——”
阿瓷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语塞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之前那场不应该发生的化妖大战,林安烈那牵丝师的本事,倒是见识了一下,若是说起来当真不错,一个自小都连灵力都不敢暴露,更是没有指导加以(米青)进修行,能将那与生俱来的本事发挥成这样,已是天分极高的表现了,听说这段时间涅槃算是日夜跟在他身边,算是手把手地带着他修行,那进步必定不小。
而那个猎妖人姬忘忆的实力,若是一定要总结,恐怕只能说是八个字“实力不足,架势有余”,她很有猎妖人的范儿,但,不知为何真的实战起来,一开始还不错,诛杀化妖的速度奇快,甚至可以说是一鞭子甩出一道气便能将一只化妖斩碎,只是后劲不足,渐渐就变成了很多鞭子很多道气都不足以斩杀化妖,到了最后几乎连化妖的皮毛都伤不到,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的根基也并不好,灵力有前劲却没有后劲。
如此分析下来,阿瓷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双手捧住了林安烈的脸,目光直视着他,认真地说道:“你俩与那天生怪力的昼潜比起来,都不算强,论起谁强谁弱,我只能说不相伯仲。”
他的话多少让林安烈的心里泛起丝丝温暖,仿佛胸中一直压的巨石被瞬间掀开了,于是,他往前一探脸轻轻地吻了吻阿瓷肉嘟嘟的脸颊,道:“谢谢你,阿瓷,不过,你且放心,我必不会拖阿潜后腿的!”
被亲得好险没直接撅过去,阿瓷用手背抹了抹自己已淌出唇边的口水,瞪圆了一双大眼睛,道:“我既答了你的问题,你是否也能应我一件事儿?”
用力地点了点头,林安烈笑道:“小阿瓷这么可爱,莫说一件,便是十件八件我也应得!”
收起了之前那副发花痴一般的脸,阿瓷露出一个非常认真的表情,用一种近乎严肃的口吻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喜欢那个莫家冰人二公子,你心地是有多软多善良,与那昼潜的感情是有多深,到了那玄庭你都要先保全自己,再想着救别人,莫要想着剑仙都是正人君子,他们是个个正义凛然的模样,亦是因着如此更不会予人讲人情讲道理,到了(小生)命攸关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先下手为强,不要留情!”
始终觉得阿瓷是个可爱的小朋友的林安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的话也能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还是用这种语气,给人的感觉甚是违合。
见他傻呆呆地看着自己,阿瓷以为他没听清,便又再提高了声调重复道:“我要你答应我,不准为了任何人拼命!”
“哦、哦!”林安烈被他抓了衣襟,赶紧连连点头,并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轻轻地用自己的脸颊摩挲着他的脸颊,道,“好啦好啦,我的小阿瓷,我跟你保证,一定不让自己死!”
听到他这么一说,阿瓷一颗悬着的心虽说回落不少,却亦是未能真正回归本位,毕竟,之前他为了保护莫亦凡不顾自己(小生)命与那震宗副宗主戚雷以死相搏的场景尚历历在目,这草草地答应在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又能做到几分呢?
发现阿瓷硕大的眸子里仍满满溢着忧心忡忡,林安烈连忙转换了话题,问道:“既你觉得我与姬姑娘差不离,为何你又会说担心她会拖了阿潜的后腿呢?”
晓得他是为了缓和气氛才将问题拉了回来,阿瓷也很配合地答道:“怎的说呢?那个猎妖人对于昼潜也好,你们也罢,心情应当是蛮复杂的,而那种复杂许是会影响她的判断和发挥的,这些都是比较致命的,再加上她又是个姑娘家,怎的也不及男子坚强,所以,我想若是她真就不肯与你们为伍,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不,对于姬姑娘,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林安烈摇了摇头,温柔地反驳道,“若是她真像你说那般,之前便不会如此果断地寻我去救莫兄,更不会冒着大伤元气的风险破了阿潜身上的咒,如果不是她的话,只怕莫兄死了我们都不知道。”
阿瓷听到他这么替姬忘忆说话,心中登时便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扁着嘴不服气道:“人心总是很脆弱的,背负太多的人自然内心拧拧巴巴儿,我看那个猎妖人就很矫情,又是个姑娘家家的,根本就——”
“你是在说我么——”一道阴影自上而下遮住了二人方才还沐浴着的阳光,跟着就是姬忘忆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带着一股浓浓的不满,诡笑着说道,“小—阿—瓷——”
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阿瓷心中一抖竟自林安烈的身上弹了起来,跳出去很远,才停下来看着正笑容可掬却分明笑里藏刀的姬忘忆。
“你、你——”扬起胖乎乎的小手儿指着姬忘忆,他颤声道,“你怎的来了?”
听到寮外异动,昼潜、涅槃和云清钰也跑了出来,个个儿脸上带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