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仿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倚坐在院墙边的莫亦凡只感觉到内心中深深的震撼,他只觉得若不是今夜亲眼得见,是任谁说了这番事他都不会相信的。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内心中不断地琢磨着,他不禁对这个叫做昼潜的少年产生了深厚兴趣。
看着院中的一片狼藉,才将一只化妖斩杀的昼潜的内心却没有丝毫快感,不知为何反而升起了一丝丝莫名的伤感出来。
将手中长剑一收,他转过身去往莫亦凡的方向走去,一条腿还没迈出去,就双眼一闭跟着整个人就似脱了力一般往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眼见着他就要趴倒在一片碎砖之上,莫亦凡强撑着巨痛无比的身体,飞身往前一把接住了他的身体,并顺势将他抱在怀里坐在了地上。
“小子,小子!”他轻轻地摇晃着怀中已是面色惨白的人,轻声道,“便是死,也要将仙力和仙骨还给我!”
昼潜虽说没有睁开眼睛,脸上却呈现出一副浅浅的笑容,口中喃喃道:“莫亦凡,你这个剑仙怎的这么小气?”
“果然还是个蠢货!”
低头看着他的样子,莫亦凡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昼潜打横抱起,往隔壁走去,不知为何,此时他那张原本冰冷的俊脸上,竟泛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潜儿,潜儿!”宋婶轻轻地呼唤道。
“潜哥哥,潜哥哥!”“潜哥哥,潜哥哥!”小花儿和小朵儿也守在床边,一边用力地摇晃着躺在床上的昼潜,一边也焦急地呼唤道。
眼珠骨碌骨碌地转了转,昼潜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努力了许久才吃力地睁开自己那仿佛重若千斤的双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宋家母女三人关切又心疼的脸。
“宋、宋婶!”嗫嚅着有些干裂的双唇,昼潜撑着双臂坐起了身子,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询问道,“你、你们怎么在这儿,都还好吗?”
一见他醒了,小朵儿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小花儿先是一愣,跟着也扑进他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潜、潜哥哥,你、你吓死花儿了!”
“乖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虽然身上的伤还很疼,昼潜却还是温柔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轻声安抚道,“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看到眼前这副情景,宋婶鼻子一酸,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头,抽泣了几声,竟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到了床边,跟着就是莫亦凡款款地坐了下来,先是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宋婶以示安慰,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正托着一只药碗,碗口还枭枭地冒着妖诡的紫色热气。
“呦,醒啦,还有哪儿不舒服么?”看着床上的人,他冷冷冰冰地扔出这么一句话道。
吃力地撑着身体,刚刚还沉浸在一片感动之中的昼潜被这个突然就冒出来的人惊得一身寒毛登时倒竖起来,拉起被角将身体遮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床角上。
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好的贴身衣物,又想起昨夜莫亦凡对自己施法渡气时的情形,昼潜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了棉袄裹紧了身体蜷缩了起来。
“你、你、你怎的还、还在这里?”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尽管他的态度令人有些不爽快,但,莫亦凡却显然没有要以此为忤的意思,反而一边轻轻地搅动着手中药碗里的药,一边往床里移动了几下身体,心平气和地柔声道:“昨儿个夜里宋婶家的房子和院墙不知怎的突然就塌了,你听到动静跑过去救人,结果被榻下的房梁砸了个正着!”
“是啊!”宋婶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道,“要不是潜儿你救了我们娘儿仨,我们一准儿没命了!”
房子和院墙塌了?!
昼潜被这些话惊得脑袋一阵阵眩晕,若无地震那好端端的房子院墙怎的会塌,若是突然塌了,当时正值半夜,又怎的可以能到自己去救?
更何况,明明是出现了化妖,宋家母女三人也分明受袭且个个身受重伤,但,若是记忆并未出错,眼时下这她们平安无事又如何解释?若是记忆出了错,那自己这一身伤又是从何而来呢?
“宋婶,你们大可放心!”莫亦凡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一边,竟将他那张冰冷的面具摘下,取而代之换上了一张牲畜无害的笑脸,温柔地说道,“瞧他这副样子,只怕是也受了些惊吓,尚要好生休息才是!”
这话说得虽温和,却任谁都能听得出话里是下了一道“逐客令”的,于是,宋婶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放在桌上自己带来的鸡蛋、肉和点心,还特别嘱咐了几句之后,就拉着自己的两个小女儿离开了。
一直将她们母女三人送回了家中,莫亦凡才重新折回了昼家,进了昼潜的屋儿,坐在了他的床边,并端起了那碗奇怪的药。
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抿了抿,似是温度正合适,他便将满勺的药递到了昼潜跟前,用一种半命令似的口吻道:“喝!”
虽说心知对方绝不会害自己,昼潜却仍旧警惕地紧紧抓着被角,脸上微微一红,问道:“昨、昨夜我晕后,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
看到他这副模样,莫亦凡好险当场笑出声来,轻咳了两声,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保持着执药的姿势,道:“这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