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睡会吧,总觉得这将是个深不见底的圈套,但我等别无选择!接下来定有一场恶战,勇敢面对吧各位!”
守约饮尽杯中酒后与三人一一对视,三人也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后重重点头。四人沿着海边沙滩散步嬉戏半个时辰后,寻一处避风桃树,伴着淡淡花香沉沉睡去。
粗重地呼吸将睡梦中的四人惊醒,四人捏诀警醒果见不远处排着一行扇动巨翅的神兽,不等众人思虑,少年已在不远处说道:
“上路吧,只是可怜了九尾灵狐一脉仅剩的四只独苗……”
接下来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守约心中咯噔一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丫头心直口快童言无忌,接过话茬:
“大哥哥你说错了,师兄可不是九尾灵狐一脉,它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大山。”
“哦,八百里雅拉盾日呀……”
“走吧,这就出发天姥!”
白衣少年接连说了两句,每一句都是淡然无奇平铺直叙。守约四人走上前去,只见这一字摆开的四只巨兽正是传说的滨海战鹰——巡洋狮鹫!狮身鹰翼,利爪带蹼,巨尾蓬松,紫目如灯。四人依言纵身落在巡洋狮鹫脊背,将走之际守约望向白衣少年说道:
“尊者通晓天地诸物,可否对吾等此行有些忠告嘱托?”
自众人来到此地开始从未正眼瞧过四人的少年,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守约,四目相对处守约倍感压力,可这份压力的来源并非修为间的差异,而是被一览无余窥视的紧迫,片刻之后白衣少年挪开目光重新看向远方大海,待临别之际缓缓说道:
“夺天地造化者必遭天地所复夺之。智者为智所累,道者为道所累,凡能逍遥之人必是苦修之辈!”
守约听得一头雾水可狮鹫已经起飞,四人乘着黄昏余晖向东疾行。这些神兽的脚力与夜雪相比自然不如,可与众人相较却是绰绰有余,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飞行竟然忽退互进、忽左忽右,殊不知此处设置的法阵既非奇门遁甲又非阴阳五行,而是采用最是繁复的乾坤八卦之术,此术最大的特点便是并无门户出入,只能通过破解者根当前时辰、天气来从中推演层层剥离。
五人牢牢抓着身下狮鹫难有余力向后望去,自然不知道此刻的少年竟然幻化成一头雪白瑞兽,自头至尾不下十丈,头顶生有独角,颈鬃迎风飘至尾梢,四足非蹄非爪,巨尾恰似雪涛巨浪,一双湛蓝眼眸善阅天下精怪,两只凌风利耳善闻天下琐事,一颗玲珑道心善断天下纠葛。
五人四前一后直绕到夕阳西下方才真正投东而去,雪白巨兽复又归为人形,目送四人渐行渐远,黯然一叹:
“第三千五百六十二批了,东华,您还能回得来吗?哎……”
四人于那苍茫大海上直飞了半夜方才借着星光远远看到一座巍峨大山,相形之下众人坐下的巡洋狮鹫不过是在山的腹地位置飞行,距离山体将近百里的时候,四匹狮鹫浑身一抖将四人抖落下来,尔后急忙调转身姿往回疾飞,四人则借着惯性御风向前,不多时后便飞抵近前,越是靠近山体越见山体表面参差错杂、越觉山间青寒彻骨。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四人并不急于上山,而是按定云头仔细察看,如此方才明了这些看似参差的山石原来是山体上杂乱分布的参天大树,众人悄一商议后按落云头,乘着夜色自海边向前摸索。
比及近前方才看到这些大树的萎靡破败之象,叶色黄褐树皮龟裂,更有不少残枝断臂实在是满目疮痍。走着走着玄策扯了一把哥哥的衣襟,悄声问道:
“哥哥,方才在百里远的云间看时,此地分明是一座巍峨高山,为何此刻比及近前后却是置身于一片森林平原?”
言辞虽然平实却足以引起三人的震动,三人逐渐从登陆时的紧张情绪中缓和过来,守约召呼师兄,四人聚在一处进行讨论。
“师兄,你且以你特有的感受力,探测下这座山究竟有多大。”
雅拉盾日依言将双臂扎紧青黄色草中,良久之后师兄目色飘渺神经惊愕地抽离双手,随后默默说道:
“其深不可测,其大不可观,不免令人生疑!”
“难怪会呈现出远观、近看的不同差异!既然如此我等接着一路向东好了,看看这山究竟有多高!”
四人豪气干云说走就走,一方面是磨砺之后逐渐增长的实力带来的澎湃信心,更重要的是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能够找到姐姐,那一定是在山顶附近。临近破晓的时候众人才第一次感受到脚下真真切切是一座巍峨雄壮的高山,回首俯瞰半身入云,山势至高却平坦舒缓毫无险峻可言,可也正是这份泰然自若的雄壮更加令人心悦诚服。
忽而一声发人深省的鸡啼将本就闪着隐隐白斑的东方完全唤醒,藉着朝阳众人看清楚这些树木的模样与山脚下那些枯荣相间的状态别无二致,若真要找出点差异的化就是这里的树木尚能看清明显的绿色。四人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向上攀登,时值正午时分只觉前方山体变得突兀起来,如同一枚土丘上直插一柄利剑,令人高山仰止举头无措。
四人不似姐姐自带双翅,如此高度如若趴云则极易暴露,若不驾云则势难攀援,正在两难之际守约提议绕着这处山体走走,若仍未有所突破则冒险前行。若不其然,绕行不多时便在云层环绕的峭壁上发现一处镂空的石墙,守约久习弓弩,这目力早已超凡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