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边军队都集结好了。明摆着小宝山寨以守为主,那么他们就只能强攻。两边领军将领互相通了气,晚间早命人走了许多山路砍了些树回来——附近山头的树早就砍光了,为了凑齐这批能编木筏子的木头,几名参将游击还立下了军令状,限在天亮前砍多少树回来云云。山路遥远,崎岖难行,苦得他们一直哭丧着脸,总算勉强在天亮前凑齐。
这些木头都被藤条绑在一起编成木筏,宽不过五六尺,顶多能挤着站二十来人。总数也不是很多,而且看上去还非常松散,似乎一个浪头打来便会散架。
两国联军先锋部队都在河边集结好后,排队各自拖着自己手边的木筏,就等长官一声令下开始抢渡环山河。问题是,元国军卒因昨晚河边那幕,对清国军队有了芥蒂。于是怪现象出现了,两边先头部队都集结排好了队,各自长官却迟迟不发号令。
元国领军的万户花剌将军站在作掩护的盾牌步兵阵后,不时张望遥遥站在清国阵营里的平匪大将军恭亲王满达海,见他背着手挺悠闲地站着,就是不张嘴不传令下去开始抢渡。花剌将军顿时来了气,他不发令强攻渡河,我又何必拿自己的人先开刀!于是他也鼓着蛤蟆嘴,闭得紧紧的也不传令渡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河边的先锋部队开始不安起来,迟迟不见号令官挥旗发令,他们拖着沉重的木筏手都酸了,只好移来动去换脚,队伍渐渐散乱。没多久,他们之间开始窃窃私语。元国先锋队里两人悄悄讨论:
“我说老哥,后面搞什么?我们都站了大半天了也没见发令渡河,今天还要不要打了?”
“鬼知道!不过你也看到了,昨天傍晚那些山贼土匪就是不射清国人,说不定他们私下有什么问题!我们又何必来顶这个缸。再说了,我们是汉军营,跟那边清国兵们同病相怜,都是不被重视拿来填枪箭眼的!何苦来,干脆混着好了。我说兄弟,你可跟紧点我,能混就混过去了,千万别太卖力自己找刀枪扎!听说这山寨里很多都是前年饥荒活不下去的元国人,咱不杀自己人,糊弄下上官拉倒!”
“老哥你说的是,哎,我腿酸!”
“你就是实心眼,不会悄悄把木筏放低点么?笨……”
清国士卒里也开始悄悄议论:
“那些牛蛮子不动咱也不动!是他们非要斩草除根,逼我们清国出动大军,结果又是我们绿营汉军倒霉!反正那些山贼倒蛮有人情味,昨天在河边你也看到了,就是不拿箭射我们,听说他们头领本来就是清国人。元国要打他们就该先出头,我们胡混着好了!”
“你说的是。哎,告诉你个秘密,我也是听大将军侍卫说的,嘿嘿,他是老子同乡,早透露口风给老子了。上边根本不想打这些山贼,听说那头目私下根本就是我们睿亲王的人,睿亲王跟恭亲王什么关系?穿一条裤子的!你说这仗还打什么?不过是演戏给元国看。”
“有这回事?怪不得我说怎么昨晚在河边只拿那些牛蛮子开刀发箭!原来有这档子缘故在里头。我懂了,哎,我们就装回孙子演场戏,随便那些牛蛮子去整好了!”
“聪明!本来就是这回事。”
……………………………………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见日头都正午了,两边还卯着劲不下渡河命令。小宝躲在半山腰的隐兵步道后,笑得腿都软了,回头对书生道:“你看他们丫丫滴哪像打仗样子?你的计策还真管用!”
书生也在微笑,不过半晌他就收敛了笑容,将小宝悄悄拉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你可知道这花了青青多少代价?小红都给哈济做妾了!不过也好,凭她的机灵劲,不愁我们以后没*山。恭亲王那边也递了十万两银票,我们的家底这回去了十七八。”
小宝顿时一怔:“糟了!老子怎么向瘌痢头交代?答应把小红给他的!银子倒算了,以后可以挣回来,就算老子先让他们存着!只是瘌痢头……”他开始挠头皮。
书生沉吟道:“这倒不妨事,以后可以再给他找媳妇,他也不是非要小红不可。不过确实委屈了小红,那种深宅大院日子可不好过,何况还得给我们做眼线。”
小宝咬牙道:“没事!只要过了这关,老子绝对不会亏待她!”他顿了顿又问:“如今这计策看来是奏效了,现在该走那第三步!”
书生猛点头:“对!”
两人又咬了回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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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剌将军是色目人,性子急躁,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派手下传令兵到清国军营里,询问“平匪大将军”恭亲王满达海。
那传令兵小心翼翼跑到满达海前,先打了个千儿,恭敬道:“我们将军派我来请大帅示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渡河?”
满达海一身蛮像回事的镶蓝旗大将军甲胄,背手挺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小传令兵:“去跟你们将军说,就这么点人马还不够我们两家吃的!不如这样,你们打头阵我们来掩护,这样大家都公平!”
传令兵不敢怠慢,跑回去把原话朝花剌复述了一遍。
花剌气得差点当场跳起来大骂,什么公平!这不是先让我们的人送死吗?!眼见清国那边人都瞅着自己,这脸色不能太难看,只好忍了又憋,脸都发青了;半晌硬是装出和蔼样子道:“那也成!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