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小宝为了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亲头疼,顺治也在为了人头疼,这人不是别的,就是他的新皇后。也不算,麻烦倒是真的……
在太后斡旋之下,顺治的大婚典仪终于如期举行,这一天将被载入清国史册。
前一日,新皇后娜木钟的妆奁进宫——她的父亲是太后娘家舅舅、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大家都心知这位格格有当皇后的份,从小娇生惯养,早就被各方人等捧上了天。如今他的父亲吴克善更是喜上眉梢,本来就有钱,大把陪嫁进宫,光送嫁妆的车辆就足足排开十里,整整送了一天才算完事。
第二天子刻,正式举行大婚典礼。寅刻,迎皇后入宫。队伍最前面是正副册封使——豫亲王多铎和恭亲王满达海,骑着大白马,手持旌节——就像苏武牧羊用的那种鞭子,在前开道,也算给足了大玉儿和顺治的面子。后面是皇家乐队,浩浩荡荡吹吹打打;再后面是龙凤旗伞、整副皇后鸾架仪仗七十二副,载着皇后金册金宝礼服的黄亭四抬,宫灯三十董…大部队没完没了经过大清门、午门、太和门,最后才在坤宁宫降舆——只有皇后才可以从大清门等正门进紫城,这是清国的祖宗家法。
头上顶着一块大大的绣龙凤红盖头的娜木钟接过金册金宝,正式成为顺治的皇后。
顺治已经摆弄了一天,一百个不耐烦,但这是皇额娘的意思——必须隆重,向天下臣民正式宣布皇上已经成年,甚至可以考虑接下来的亲政事宜。他只好忍着子听下面的礼部汉尚书钱谦益冗长的诏书。好不容易册封仪式完毕,娜木钟被送进坤宁宫新房,总算礼成。他实在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底下跪着很近的弘馆大士洪承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见顺治眼睛朝他一瞪,赶紧重新低头跪好。
多尔衮威严庄重坐在一旁,对这次政治联姻好象感觉还不错。多铎觉得身为皇帝的叔叔为顺治做了册封使,给足了大玉儿面子,对二哥也有了交代;他的目光一直在多尔衮和大玉儿身上游移,似乎在想着接下来他们俩的事。大玉儿身为太后,珠冠朝服,丽富贵,一直微微带笑。最高兴的莫过于吴克善,眼见科尔沁又出了位大清皇后,真是体面十分!只要儿肚座气,以后还跟一样会是大清太后,光宗耀祖,自己的地位更是牢固得很……
底下的朝臣们也是各怀心思。众亲王们大多是多尔衮派,都在想皇帝大婚后按道理接下来该是亲政了,一定得想法阻止。反正实权都掌握在摄政王手里,他们娘母子俩谅也不敢不依——摄政王都给足太后面子了,该是太后回报的时候。而对多尔衮心怀不满的,却是在想怎门能让顺治顺理成章亲政,其中就有洪承畴。另外,许多汉大臣地位较低,对太后要下嫁小叔子的事简直纵观史册、闻所未闻,眼见皇帝长大了,十分仁厚可亲,是不是该示好表态,日后好在政治生涯中多捞点筹码呢?
百样米养百样人,跪得天阶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王公大臣们是各有各的算盘。而在宫外,小宝听着噼里啪啦的炮仗声,遥遥望着紫城却是百般羡慕——丫丫滴连小皇帝都成亲了,今天晚上洞房烛,真是羡慕死人,啥时才轮到我小宝呢?瞅着旁边正灵巧打着算盘算帐的青青不动开了某种不良心思……
宫里的顺帜是十分开心,不但不开心,简直心烦。坤宁宫的喜房里,到处都是红,红礼服,红帐子,红地毯,红……满眼都是黏糊得化不开的大红。顺治机械地照着提示,跟娜木钟行过合卺礼,吃过子孙饽饽,看着蒙着大红盖头的娜木钟,郁闷了好一会。在旁边苏茉尔的催促下,只好拿起喜秤挑起娜木钟的红盖头。
就连娜木钟脸上都搽了许多厚重的大红胭脂,红通通的简直像猴屁股!顺治看了半天都没认出眼前这位新娘就是小时候见过的表。
她长大了,身量高了许多,身材掩盖在宽大的大红绣金喜袍底下炕出,反正不算很苗条。总的感觉是比小时侯丑了许多。小时候至少能算清秀,如今脸蛋圆滚滚,也许别人会说“鹅蛋脸”是福相,可衬着她略嫌肥厚的嘴唇便十分臃肿,单凤眼狭长,垂着眼帘;睫毛倒是十分长,像排浓密的小扇子;鼻子勉强小巧端正——这副模样顶多能算五端正,人二字实在很勉强,更何况还抹得通红,实在……
顺治越发郁闷,呆呆看了娜木钟半天。苏茉尔微微笑道;“皇上大喜!累了一天,早些安置吧!”
说着命宫嬷嬷们上来帮顺治和娜木钟宽了外头的大衣裳,便带人退了出去,只剩新婚的俩口子。
顺治穿着内衣,还是如同呆头鹅般坐在炕上,感觉无论如何没有当新郎的喜悦,也提不起兴趣。娜木钟见他半晌没动静,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知道!不用你提醒!”顺治嗡声嗡气冲了句,还是坐着不动。
娜木钟顿时有了气,可想起父亲说过新一定要温柔些,只好忍着气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顺治,勉强撒娇道:“皇上……”
顺治接过酒杯,看着她红通通的圆脸,忽然觉得实在很恶心,还交什么杯!他赌气一口喝干,把酒杯随便朝地毯上一扔。
“你!”娜木钟顿时来了气,实在忍不住,大声道:“皇上怎没跟臣喝交杯酒!新婚洞房这是什么规矩!”
“朕不是喝了么?你吵什么吵!”顺治反唇相讥。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