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悲催落到第4,其实真的有点是被老天爷戏弄了的味道。
当然还是怪他自己太贪心,假如没连续喝酒下彩棋不睡觉,可能不至于。
再假设,他前面五胜二败,最后七胜四败而名列第4或第5、第6,他肯定没什么烦恼。
当然,也不会那么“出名”,“事迹”还上了报纸。
这一年,在大坝下棋,疙瘩的威风迅速衰减;小字辈们纷纷主动挑战他,“奋不顾身”地反复向他发起挑战。
94年夏天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李铁如去大坝下棋,新认识了一个棋友,名叫王弘琛;他也是在防暴队上班,与李铁如的大哥是同事。
随后攀谈起来得知,他还是陈小军的徒弟,学围棋四五年了。
傍晚凑了好几个人,不愿意那么早回家,就打算再玩会夜战。不算挑灯夜战,等黑了天路边有路灯。
几个人围在马路牙子边上,轮番打擂台这种事,好多人都玩过。
还有时候,假如正好剩下四个人,就是俩俩分伙,进行联棋对抗。
联棋是指4个人一起下,其中两个人一组,下黑棋或者白棋,轮流一人下一手。其目的是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
二人pk,是纯粹对抗;四人下联棋,则必须讲究互相配合。只有俩人能互相理解、互相协作,才能发挥联手的威力。
若是既不明白同伴的意图,也不理会同伴想要干什么,轮到自己下棋只管按自己的想法走棋就坏了!
很快俩人就会南辕北辙,自相矛盾起来;这样非输不可。输了还在于其次,俩人发生口角,闹得不欢而散更不合算。
有一次,李铁如与大辉一伙,吴建中与小蔡一伙,四个人对抗联棋。
现在大辉已然退步好多,不再是两年前人们心目中的高手,早已有些泯然众人,再加上李铁如还不怎么明白联棋是怎么回事,所以心里很没底。
殊不知,本来挺有信心的吴建中和小蔡俩人,完全打不出配合;吴建中在东边走棋,小蔡不明白就跑去西边下棋;各走各的,猴儿吃麻花满拧。
后来结果当然是他们俩输了。
其实,他们两处打仗都挺厉害,但从大局来看,就不是那样。说白了,只要他们稍有配合,可能都会赢。
王弘琛提议,咱们这么多人,还是都去我们家下棋得了,今天晚上恰好我媳妇回娘家去了。
他家在温家沟,也不是很远。
众人纷纷响应。李铁如想回家,老史、陈小军、那子等一个劲劝他。
陈小军说话直接:“那么早回家干嘛去?是不是想对象?要是有约会,你就赶快回家;正经事我们不能拦着。”
李铁如面红耳赤,急忙摇头。其实他完全应该以此为借口脱身,但就因为不会这样拒绝,所以只好随大流。
路过火神庙,他赶紧跑回家告诉老爸一声,迅速出来汇合大队。
有老史、江老师、柴录丰、陈小军、余文龙、张游、王弘琛、李铁如、那子、小严、小何,一共十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南营子大街上。
不过,小严没跟去,他不怎么合群。小何也没去,找个借口,直接拐弯回了家;他下围棋瘾头不大。
还有八个人,张游是高手,陈小军是稍差一点的高手。但陈小军自己并不服气,他特别赞成徒弟王弘琛的建议,就是要好好挑战张游一番。
余文龙本有些不想来的。他家远,住在狮子沟。好不容易去大坝一趟,又不甘心很早回家;迟迟疑疑地跟来。
一进来,他就明言,玩一盘棋就要回家;主动挑战老史。
江老师说,他也不能玩太晚。柴录丰见状,干脆找江老师下棋得了。
本来他是准备跟老史下彩棋呢,现在只能算了。陈小军对战张游,只剩下王弘琛和李铁如俩人。
王弘琛让李铁如先观战,他忙活着,帮大家煮方便面;八个人需要煮八袋呢。
看谁呢?李铁如想了一下,就坐到陈小军、张游他们俩这边。
第一局陈小军猜到黑棋先行,二人二连星对二连星,这也是时下最流行的。
双方布局堂堂正正,李铁如看得赞叹不已。
有些细微地方,他是做不到的。
下着下着,也就是半小时,八碗面陆续煮好端了进来。
每一碗里面,都有一颗荷包蛋;大家稀里哗啦地开吃,觉得很香。
吃完没几分钟,余文龙开始劝降。“史爷,认输吧。”
李铁如大吃一惊,这才多大一会,怎么都要下完一盘棋了呢?
“凭什么我就要认输啊?”老史有些不服气。
“按说,我得管你叫先生。不过,叫史先生也不是那么好听。所以,我胡乱变通一下,叫你史爷。实际上也有点叫师傅的含义。”
余文龙解释着。他小时候,与李健和张超,都是一波的体委训练的围棋棋童;正规老师有于广哲、杨占山、申老师、李友(营子区)等,非正规的还有老史、江老师等一批常去那里下棋的人。
余文龙这话的意思是,他把他们也看成老师一样。
“别来那套,”老史不领情,“你要是下不过就明说,让你一盘倒没什么。”
老史早就不能算高手了,但越是这样,反而越在乎形象。
余文龙没辙,只好愁眉苦脸地实话实说:“我忙着要走呢,要是不着急跟你多下一会也无所谓的。那我可就点死你这块棋了。”
他太一厢情愿了,才半小时,下了不到一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