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同李亚峰所言,好东西谁不想要?
金钱美女、功名利禄,等等这些,实际上谁都希望能够得到。
但是,李铁如并没有那么特别在意,表现得很不热衷。
最起码,帮领导去菜地收菜,李亚峰主动大力帮忙过,他就没有去。
李刚对宋校长天然亲切,一口一个大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同时,也只是心里有点好奇,并没有真的当面去问问,俩人具体这是什么亲戚?
而其他人就根本不必问,人家都明白,那不过是“远亲”而已。
真去问的话,人家还得费力气跟你解释,何苦来哉?
而李铁如与中心校的现任视导员却是“实在亲戚”,他算不清楚怎么称呼,也就还是含含糊糊,依旧叫对方职务——任校长。
他的二大舅子的媳妇姓朱,与视导员任可录的媳妇是亲姐妹;那么,他与任校长,应该算拐弯连襟?
很可能是应该叫姐夫?
然而,他对待任何人际关系,都是很慢热的。那姐夫二字,他轻易是叫不出来的。
这个毛病,他从小就很严重。
比如小时候去亲戚家拜年,哥哥弟弟与叔叔伯伯他们,都很亲热,嘴巴也比较甜。
他则是闷葫芦一个,除了开始一句问好,后面就什么话也没有了。
拜年回到家里,人家那些亲戚来他家拜年,他还是一样,完全不会嘘寒问暖,别指望他对人家有什么得体问候,随便挤出一句话都非常困难。
实际上,那些应该都是属于轻微自闭的典型表现;只不过家里人没有人懂得这件事。
李铁如三四十岁才明白,可是,个性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改变,只能顺其自然了。
同时,与一切社会关系的相处,也都早已固定化;好的依然还是好,不好的他也无力改变。
比如,与家里人的关系,就很不咋滴,然而也就只能那样了。
与棋友、牌友们关系都很不错,也只能越来越好,甚至不需要太刻意去经营感情。
所以说李铁如认为,人生也不过就是如此;该怎样就怎样,好与不好,都没必要太在意。
眼前的李亚峰,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为了努力赚钱,早日过上好日子,整天逼迫自己起早贪黑地、殚精竭虑地,认真经营、不顾惜力气和自己的休闲时间;平心而论,确实干得不错;挣钱不少。
本来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李铁如每天看到他,依然是愁眉苦脸的;于是就认定,辛辛苦苦地做买卖挣钱,心情很可能也没那么好。
关键是,即使只是做到李亚峰这个程度,也是非常难得的。
听李亚峰说,他们竹林寺小学周围,类似他们家一样的小卖铺就有十来家;前几天,关闭了一家。
当时李铁如傻乎乎地问,为啥不干了呢?
废话,李亚峰不屑地回答,当然是天天赔钱干不下去了,没办法才关门的;不然,谁会不干呀?
李铁如明白了,对啊,你们家那里位置确实是很好,正面对竹林寺小学校门口,后面就是sq区法院大楼,前方不远就是移动通信大楼;守着十字交叉小路口,周围全是居民区,真是不赖。
这些都是实际情况,李亚峰乐得合不拢嘴;不过没忘记赶忙表示自己的巨大努力,要不然好像自己捡便宜了似的。
十一长假期,蛤蟆石小学的年轻老师们根本都没有玩够。
李铁如和李亚峰几乎天天在老白家里打桥牌,李刚几乎天天在红石砬村耍钱,而另外几位,几乎天天在农村老家帮忙收秋;全是各自忙碌。
宋校长和欧主任一样,也是对外出旅游没有一点点兴趣,都是在街坊四邻打麻将。
十一过去,天气渐渐冷起来。小曹通过不断努力,终于说通了宋校长;宋校长同意让他在学校后面的一间平房居住,方便他照顾女儿。
那房间,其实就是李铁如和李亚峰,九五年冬季住过的“宿舍”。
这样一来,首先他可以省下许多租房子的租金,其次他节省了许多精力体力。
原来,他在红石砬村租房子住了一年多一点时间;可是,现在房东不愿意再继续租给他了,实际上应该是想涨价。
他到学校住,就是交一点水电费,半年也没几十元钱。
再者,他只需要每天骑自行车去铁路幼儿园,接送女儿来回两次,比之前就省心省力多了。
李铁如在几个年轻老师里面岁数最大,却还没有孩子;或者说,孩子还在媳妇肚子里,暂时没有问世。
到十月下旬,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媳妇正好已经穿上了长衣服,商场里面其他不怎么熟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
只有最接近她的售货员知道,她太能吃了,零食根本就不停嘴。
很多孕妇,怀孕前三个月总是呕吐,食欲不振,还比较容易疲劳等等;而李铁如媳妇,所有这些不良反应都没有,食欲非常旺盛,吃什么都很香。
她怀孕前苦夏,已经瘦到了九十五斤;现在刚一入秋,就迅速“增肥”,已经逼近了一百三十斤。
她还很会照顾自己,八月末早早就低价购买了三筐苹果和梨,存放在二楼北面阳台上。
每天都带到班上,中午吃完饭,没过多少时间,瓜子、苹果、梨就轮番上阵,嘴巴几乎一刻不停地吃吃吃。
如今,她是在新开业不久的商城一楼卖干果,上午九点上班晚上六点就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