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对？”赵东宏表面很平静地反问。
“当然不对啊，你还没说二流棋手都有谁呢，怎么就先说三流的？”
小蔡奇怪地瞪着赵东宏，“是你糊涂了还是我耳朵不好使了？”
“哦，怪我。”赵东宏假意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这个没必要提呢。”
“什么啊？你没说，谁知道？赶紧先说二流棋手都有谁。”
“好吧，”赵东宏觉得铺垫得已经比较完善，这才吐露心声。
“本来我不愿意说出来，好像自卖自夸似的。”又顿了一下，“承德市围棋，真正二流棋手现在只有一个人，就是我。”
众人大惊，都努力克制，从没有当场吐槽。
“啊？”只有小蔡不甘寂寞，再度完美补上捧哏。“二流棋手就只有你自己？”
“然也。”赵东宏傲然答道。
“其实，五大高手后面四位，我认为，都是弱一流。而我必须承认，与高嗣的棋力确实有差距；目前大致应该是先二之间。”
一石激起千重浪，刚才那些层次划分，确实是把大家统统震得不轻。后面这两句，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那小严算啥？”小蔡着急地追问。
“应该，也能勉强算进三流。”
小蔡大失所望，不由自主地憋出了实话：“那我呢？能往哪儿摆？”
赵东宏淡淡看他一眼，不做答复。
小蔡苦笑：“明白了，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
这么好笑的对白，若随便换一个场合，没准大家已经哄笑起来；而现在，大家都默默无语。呃，没有两眼泪！心情巨不爽。
人家应该是客观评价，而且一再强调，仅是个人看法。
但大家都明白，所谓的五大高手，差不多就这样，人们对此没意见；有意见的，应该只是钢厂朱元涛和承德县郭广辉；还有郑东、张建民、王小军几个人。
但他们怎能知道大坝这里的这番点评呢？
人们最有意见的在于，赵东宏毫不客气地，自居承德市唯一二流棋手这一点。
无他，这是各种无视啊！
瞧见没，别说什么柴哥、什么陈小军，更别提疙瘩，就连小严，都没放在人家眼里。朱元涛、郭广辉都被排在后面。
照这意思，朱元涛和郭广辉还应该承情呢，好歹还“混进”三流行列了呢，比郑东、张建民和王小军他们好不少呢。
不过，听到这番演讲的人不少；除了小蔡，还有小吴、小何、那子、李铁如、张永志等。
大家都没作声，就好像都不介意似的。
其实，连李铁如都很不服气。
非常不忿地心里嘀咕，比赛被我杀得惨不忍睹，那也不知道是谁？这才刚过几个月啊？
“够能吹的，太狂了。”赵东宏离开后，张永志不屑地吐槽。
这又是很多人的共同心声。
李铁如明白他的意思。比赛后没几天，他在商厦后面偶遇张永志；张永志拉他连续下了四盘棋，战成二比二平。
张永志下棋很不着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与小吴小何他们有点近似。
他跟李铁如说过，前几年与赵东宏关系挺近，一直都比赵东宏强一些；去年（95年）俩人对战，还曾让赵东宏一个月都没开张！
其实，只有李铁如有些听明白了赵东宏的意思。
赵东宏应该是只考虑了所有人近几年承德市围棋比赛的表现，列出了刚才那份榜单。
又或者，大家都明白这一点，但显然，在场的人，几乎都对他的话非常反感。
高嗣是承德市唯一的业余5段，实力强横，在承德市没有对手，这一点没有人反对；另外四大高手，大家也都没有质疑的想法。
李铁如在棋社混了一个月，被让二子一二百盘棋，输多赢少；另外，还有不少人都去碰壁过。
这些是实情，无可置疑。
但你赵东宏，凭啥敢说仅次于五大高手，而位居其他所有人之上呢？
每个人都是非常不满地这么想。换句话说，你战得过我吗？
呃，这个非常难办。
唯有李铁如略理解赵东宏的话的原意，应该是这样：论比赛成绩和现有实力，承德市棋手中，赵东宏自认是第六名——唯一的二流棋手。
但公开说出来，当然太刺激他人。飞机炸茅楼，引起了公愤。
九六年秋天，双桥区教育局号召各学校组织中小学生学习下围棋；蛤蟆石小学当时校长是杨校长，听说李铁如正好属于内行，就询问他，能否将此事抓起来。
李铁如考虑考虑，觉得有可能行，就答应了。
他第一对自己实力有些自信，第二明白，其他学校基本上同样只能是本校老师教围棋；而那些老师们，绝大多数人实力都不如自己。
这情况，是通过两次教育局职工围棋比赛得出的结论。
第一次，是九零年；第二次，就是今年九六年。其间几年，他都没参加。
今年的教育局围棋比赛，是春季职工赛之后；教育局领导应该是听说了李铁如在春季职工赛表现很不错，就特意通过牛圈子沟中心校、蛤蟆石小学，通知李铁如必须参加今年局里围棋比赛。
骄傲了是咋地？局里比赛看不上眼，不稀罕吗？
听到这杨校长转述开玩笑似的质询，李铁如苦笑。
其实呢，这几年没去参加局里比赛，都是因为贪玩打麻将耽误的；应该怪王校长、任主任和老杨他们！
那次比赛，他见到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