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衍拧眉,勒紧了缰绳,让马停下来后居高临下地问一个城门守卫:“今日京都有什么事吗?”
那被询问的守卫刚才没有来得及阻拦下晏衍盘查,现在看到人家自己停下来,刚想呵斥一番,可看到晏衍虽然身着廉价布衣,但身上却满掩饰不住的贵气与威势逼人。
在加上晏衍那张没有带着面具的绝世美颜,真是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像个普通人。
一时间,城门守卫要训人的话卡在喉间,看着晏衍的目光有些直,不知该如何措辞。
“在问你话!”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晏衍最不耐烦这种回话时会慢吞吞的兵,若是遇到事态紧急的情况,翻盘的机会稍瞬即逝,容不得一丝耽搁,这样连话都会不好的兵是根本没有资格披甲上阵的。
晏衍身上凌厉的煞气尽显,吓得守城小兵双腿发软,下意识回答了他的话:“是,是放榜了,今日状元游街,大家都赶去看了。”
放榜了?
坐在晏衍身前的奉凌汐闻言后蓦然两眼晶亮,她轻轻扯了扯晏衍的袖头:“我们去看看吧,我哥应该榜上有名的。”
晏衍看奉六这无比自信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他的笑一绽开,刚才所有凌厉的煞气瞬间消散,春暖花开,世界都明亮了一般。
奉凌汐不满晏衍不信她的话,微恼地皱皱鼻头,傲娇地哼了一声,肯定地重申道:“我哥一定能榜上提名的,他学问又不差,再说我还帮他作……”
作什么?”晏衍挑眉问。
‘作弊提前知道试题’剩下的话奉凌汐吐了吐舌头,心道还好刹住了话尾。
“做功课。”奉凌汐笑得有些干,故意转移话题拍拍晏衍的手臂:“我们往前去看看吧,我还没有见过状元巡街呢,也不知道这次考中状元的是谁。”
晏衍深深地看了一眼心虚的奉凌汐,直觉奉六还有事情瞒着他,是他不知道的,不过嘛……日子长着呢,只要把奉六拘在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彻彻底底了解奉六这个人的。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大事。
由皇上钦点的状元、榜眼、探花在今日会胸前佩带大红花,打马游街,这是皇上赏赐的荣耀,游街一路上可见旗鼓开路,街道两旁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读书人一旦金榜题名,便如鲤鱼跳龙,成为天下知的新权贵,状元游街当日京城大户人家在后宅的管束上也稍微放宽松些。
甚至会在状元游街两旁的高楼茶肆上早早预定好隔间,直待状元,榜眼和探花从茶肆下经过,让那些长久才出一次闺阁的闺秀们把手中的帕子绢花朝他们掷去。
没准能成就一番佳话,府中多了一个佳婿也说不定,这和榜下捉婿是一样的说法。
喧闹的大街上,大家一扫前段时间出现刺客、盗匪事件的影响,现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四处欢声笑语,争相一睹一甲进士及第的风采。
随着眼尖之人高喊一声:“来啦来啦,状元郎来了!”
所有闻其声的人都伸长了脖颈朝来路张望起来。
随着乐声礼炮越来越响亮。
众人脸上皆露出激动的神情,纷纷把早已准备好的绢花果子手帕准备好一会掷出去。
渐渐的游街的队伍近了,只见三个模样隽秀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朝大家走来,身后是常常的官家报喜队伍。
唯首的状元郎长着长眉若柳的眉,有一双忧郁的眸子,他气息干净,虽然身材略显单薄,但是脸庞秀气得让人雌雄莫辨,别具独特的美,气质如沐春风。
这不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涂帧颐是谁!
刹那间,观礼的女子都激动得尖叫起来,纷纷掷出手中之物,犹如雨点般朝路过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身上落去,尖叫的未婚姑娘们只希望对方能朝自己的姑娘甚至想,若是涂状元看上她了,她回去就禀了爹娘,让媒人提亲去……
相比涂帧颐受到的欢迎程度,位于涂帧颐两侧一起打马游街的榜眼和探花就显得被人冷落了一些。
榜眼是一个来自英州的学子,气质腼腆不善言辞。
而探花……
“大哥!”
蓦然一匹枣红快马朝游街的队伍奔来,随着枣红马背上那一道如含着饴糖的吴侬软语呼喊声传来,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有人不满,这是谁家女子?竟然这么恬不知耻,抢了她们的风头!她们怎么就想不出这样一个能吸引状元郎的主意呢?真是太气人了!
正当众多闺中女儿家们郁闷得直跺脚的时候,却发现那匹赶来的枣红马上不单单只有一个女子而已,在女子的身后还有一男子,而那男子的容貌实在惊艳,就连风头正盛的涂状元在他面前都有些失色了。
许多人几乎异口同声因为震惊而喃喃自语:“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