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神念落下之后,也不联络李磊,而是静静聆听李磊的审案。
此时李磊一身酆都大帝的冠冕衮服,端坐城隍庙中,威严赫赫,昔日那个农家汉子的形象,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倒有几分当年天庭治下酆都大帝的模样了。不过这卖相虽然不错,究竟实际水平如何,却还要好好观察了。”赵青山心中暗道。
他发现,自己神念落下来之后,李磊也似乎有所察觉,充满威严的目光,向着四面八方看了一眼。
当然,以他的修为,只然不能让李磊发现,李磊完全毫无所觉。
倒是底下观看审案的百姓们在议论纷纷:
“好一个铁面无私李青天!”
“李青天在看我们呢!大家看,那双眼睛,好生威严啊!看一眼,就感觉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可不是啊!也唯有这样的青天,才能为我们天下百姓做主啊!”
“是啊是啊,好容易李青天巡视到了我翼城县,方圆数百里之内,从此便要海晏河清啦!那些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地衹神灵们,如今可要好日子到头罗!”
……
总而言之,这些议论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在称赞李磊。哪怕是他的双眼之中,漠无表情,看上去让人渗得慌,也没能让这些老百姓们害怕,反而一个个兴奋不已,连声称颂李磊的大公无私。
“按律,诸土地出游而侵害良民者,针决,流八千里。”
“按律,诸山神所管之分野,有生民修真学道,或入山岩绝粒朝真者,仰常切卫护。违者,处斩。”
“按律,诸灶神若以生民侵恨妄有加祸于所居之人者,针决,流八千里。伤人者,分形。”
“按律,诸地司官,生民寿禄未尽而妄行追摄者,处死。妄受亡人财物,曲法不公者,处死。”
“按律,诸神吏符使考问鬼神情罪,而以人情者,杖八十,再三犯者,流七百里。”
……
李磊在大堂之上,冷冰冰的念出一句句天规律法,将一个个犯法的土地、山神、灶神、城隍等地衹统统加以审判处刑。
而且还都是当堂处刑。
第一个处斩的,便是翼城县本地城隍!
每处刑一个人,旁观百姓,便统统都是高声欢呼,大叫“青天”。
而这些违法的地衹,大多都是老老实实,俯首认罪。
但也有极少数人,却居然完全不肯认罪,但李磊毫无任何留情,照样将他们依法处置。
临到一个被宣判按律应该处死的城隍被处刑之时,这个城隍更是高声大吼道:“大帝,法外开恩!法外开恩啊!还有你们!你们有好几个,可都是得了我穆家推荐,才能出任城隍诸吏之人!竟敢如此忘恩负义!别忘了我穆家是什么来头!”
周围准备审判的城隍诸吏,顿时停了下来,不敢再去行刑。
李磊皱紧眉头:“尔等停下作甚?没听本大帝的判词么?”
一个吏员连忙上前,低声道:“大帝,这个……这开阳城城隍可是穆家的人,是不是要法外开恩啦?”
“恭请大帝法外开恩!”他这一句话说出来,马上,周围其他吏员,统统都归倒在地,大声叫道。
旁边的百姓们,却都是大声喝骂:“你们这些狗才!想干什么?威胁李青天么?”
“李青天刚正不阿,大公无私,岂能容尔等胡为?”
……
“大帝,穆家千金,可是令尊师爱侣,就凭这一层关系,大帝难道就不能法外开恩吗?要知道,律法无非人情啊!”
“大帝三思!莫要被人误会为罔顾恩师恩情之人啊!”
诸吏七嘴八舌,连连劝导。
“哎呀,没错啊,穆家千金,和赵真人的关系……看来这一次,这开阳城隍,是逃过一劫了!”
“那也不一定!我看李青天,绝不会徇私!”
“哎呀,你难道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么?那到底算是师母的家人,怎么说也有点香火之情嘛。李青天也不象那种罔顾师恩之人啊。”
“唉,罢了罢了,只要去了这开阳城隍城隍之位,不再祸害生民,我等也不苛求了!”
“哼!你们知道个屁!以这城隍的背景,不当开阳城城隍,还能当其他的城隍,到时候,照样是我们百姓受苦!”
“是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李青天,也不过如此啊……”
百姓们如丧考妣,议论纷纷。
也有那受苦苦主,在那里哭天喊地:“李青天,为草民做主啊!这开阳城隍,罪该万死,罪不容赦啊!”
“大帝,三思!三思……”
“李青天做主……”
诸吏劝导之声和苦主的哭喊之声,响成一片,杂乱纷纷。
赵青山暗暗皱眉:“这下看李磊会如何判案了!希望他不要辜负本真人一番期望!”
李磊还没有表露态度,那个穆家的城隍已经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旁边的城隍皂隶连忙主动上前,巴结的为他解开枷锁。
这城隍慢摇摇走上前去,拍打着李磊面前的案子,得意道:“大帝啊,说起来,咱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够义气!等你审案完了,兄弟陪你一起找乐子去……”
正在说着,突然只听惊堂木一声巨响:“大胆!本大帝面前,竟敢放浪形骸,肆意妄为!还不来人与我速速拿下!”
诸吏目瞪口呆,不敢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莫非嫌本大帝刀斧不利么?”李磊站起身来,双眼中神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