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跟盛之昆定的是让卿云早上便过去学武,怕卿云一了一辆车,每天定时接送卿云,今天是第一天,舒曼便也跟着过去了。
两人到了武馆的时候,里面只有值班的一个瘦高男子,一见舒曼进来,便直接笑着开了口,“昆哥在后面活动,舒姐过去就能看到。”
舒曼看着这瘦高男子也有些面熟,但却依然想不起名字,只得笑了笑道谢,带着卿云去了后面。
两人进去的时候,盛之昆正赤着上身在练拳,舒曼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卿云就猛地停住了脚,他一侧头,见舒曼毫不避讳地看着盛之昆,目光中还有赞赏之意,他的心中不由一梗。
察觉到卿云停住了脚,舒曼下意识就把目光从盛之昆身上挪到了卿云身上,“怎么了?”
卿云耳尖发红,舒曼她怎么能……怎么能看盛公子呢?
盛公子怎么不穿上衣呢?
舒曼她好似也不吃惊一般,好似盛公子这样很正常……也对,这里的人确实穿得很少,忽然想到路边见到的男女的衣着,卿云慢慢平静下来,可,……舒曼要一直看着这样的盛公子吗?
他能接受盛公子这样的衣着,可,他不能接受舒曼她看盛公子。
她……他……她应该看他……
卿云越想也觉得脸上发热,想要告诉舒曼不要看,可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抬手挡了下舒曼的眼,“不要看。”
舒曼注意到了卿云抬手,但却不知道卿云到底要做什么,她只注意到了卿云面色有些红,待被卿云遮了眼睛,又听到卿云这样说,她以为卿云说的是不要看他,可心中却又有些莫名,不知卿云为何突然就害羞起来。
估摸着盛之昆还要练一会才能结束,舒曼也不着急,等卿云挪开手,她听话地不去看卿云,取下背包,“你先去换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虽然舒曼没有再往盛之昆那里看,可听她说话,卿云就知道她根本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然她不会说在这里看着盛公子等他。
卿云咬了下牙,凑近舒曼的耳朵,“你不要看盛公子好不好?”
两人虽然相处很是亲近,可多是她主动,像这般贴着耳朵说话,还是卿云主动,舒曼一时真的受宠若惊,脑子一下子就死机了。
好一会儿她才理解了卿云说的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她顿时有些着急了,他不会误会她了吧?
一同练武时盛之昆就常赤膊,那时天气炎热,为了锻炼他们这些弟子,师傅连风扇都不开的,男孩多是打赤膊的,看多了也就视若无睹了。
原本也没什么的,可往女尊世界里穿一回,舒曼现在立刻就觉察到了自己方才行为的不妥,她方才那毫不避讳的目光,在卿云眼中只怕与登徒子无疑了吧?
想要解释,却又不知怎么解释才好,说她习惯了?
直觉这样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舒曼最后只能郑重表示自己绝不会往盛之昆那里再看一眼。
卿云见舒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带着背包往更衣室去。
舒曼她昨日才参观过这里的更衣室,早上送他过来,怕他不知怎么使用更衣柜,还给他编辑了一大段文字列出个先后顺序,还配了图,因此卿云存放物品也颇为顺利。
只是更换衣服时,瞥见自己身上的伤痕,不期然想到方才不小心撞见的那位盛公子身上的伤痕,卿云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伤处,同样是伤疤,在那位盛公子身上,却如同盛公子一样只会让人觉得气势逼人,仿佛那是盛公子的勋章一般,在他身上,却只能是耻辱的铭牌。
也不知盛公子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总归不可能是像他这样无能为力得来的。
若有一天,他也能如盛公子一样敢坦露这些伤疤就好了。
盛之昆早在舒曼进来时就觉察到了,只是一直强压着自己练完一套才收了手,他随手取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套上,这才不紧不慢地冲舒曼走了过去。
舒曼听到了盛之昆那边的动静,但怕盛之昆没穿衣服,她就一直没往那边看,听到盛之昆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一边往上抬了抬视线,一边拿了墨镜过来,准备一瞄到不对就先戴上墨镜。
一眼先瞄到了盛之昆的上衣下摆,舒曼松了口气,将墨镜又搁回了桌上,双手将桌上放着的瓶装水递了过去。
盛之昆看到舒曼双手递水的姿势,唇角不由上扬了几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个习惯,给人递东西时总是像个学生一般恭恭敬敬。
他单手接了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正要跟舒曼说话,余光却看到卿云走了出来。
这还是盛之昆头次完全看到卿云的真容,他的眉头不由皱了下,这小孩……更像女孩了。
再注意到舒曼的目光完全落在了卿云身上,两人旁若无人对视着,盛之昆的脸更冷了,他就不该答应下来的,这么个小孩能学什么?
盛之昆冷着脸从舒曼身边领走了卿云,简单测试了下卿云的身体,他心中更不满意了,只是看到一边认真看着他们的舒曼,他心中叹了口气,他答应了舒曼的,他会好好教的,若是这孩子自己不争气,也不算他反悔。
舒曼看了一会,见盛之昆确实很认真地在教,卿云也学得很认真,她便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离开,顾忌着盛之昆在场,舒曼也没多叮嘱卿云什么,只是出了武馆,她又发了一长串微信消息过去交代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