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顺着队伍看了过去,原来所有人在这里排队是为了理发。
理发师是个中年男人,一直低着头,头顶上是锃亮的脑门,左边是烧热水的炉子,炉子上的热水沸腾着,右边是一个支架,上面放了一盆水,盆子看起来像是七八十年代用的铁盆。
这架势就是以前村里剃发师的标配。
这年头除了和尚和一些追求非主流的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剃光头,而且里面那个年龄段的人都有,全都等着剃光头,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服务员将两只烤鸭送上来,辛月喊住服务员问道:“美女,那条街怎么没人走?”
服务员面带招牌式微笑,“我们店在街道尽头,那里分明是一堵墙,绝对没有街道,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墙,自己看的明明是一条阴森的街道。
大白天又遇到鬼了,要不要这么倒霉。
“美女,这条街上有以前理光头的那种理发师吗?”
“现在理发都是去理发店,以前那种理发师早就过时了,再说了如今谁还理光头,难看死了。”
服务员估计是想着辛月没事找事,也不想和辛月交流,“祝你用餐愉快,如果有需求可以叫我们。”
辛月拿饼蘸酱卷着鸭肉默默吃着,眼神还时不时瞟向理发师。
剃发师是鬼,但那些排队的人一点也不像是鬼。
天快黑了这里出现一条鬼街,难道是传说中的鬼市。
辛月吃完一只烤鸭,理发师也把人的头剃干净了,手里拿着剃发刀在贼亮的头上打了三下,理发的中年人顶着光头,胳膊里夹着文件包,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个买面的摊上。
那些排队的人不吵不闹,连天也不聊,轮到下一个人,那人就规矩的坐在凳子上,理发师头也不抬,熟练的洗头,理发。
辛月看向那个去吃面的光头中年男人,光头男脖子里面有一条很红的线,围着脖子转了一圈。
面摊的面是用大骨头汤下的,一大锅骨头汤就在棚子下面咕噜咕噜滚着,冒着烟气。
光头男将头伸到锅里面看汤,头直接从红线那里断开,掉到锅里,老板也当没看到,继续拿着一个大勺子搅拌汤,光头男的头在锅浮来浮去,很快整只头被煮熟。
光头男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头掉了,剩下的身子转身坐到一张桌子前,把胳膊下的公文包放到旁边凳子上,端坐在那里等面。
辛月刚吃下去的烤鸭一口喷出来了。
妈呀!
太惊悚了!!
头掉了还若无其事等着吃饭,话说,你用什么吃,饭吃那里啊!
还有那一锅人头骨头汤,辛月忍不住胃里发酸。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辛月感到自己被一道阴冷的目光锁住,顺着目光望去,发现剃发师阴沉的望着辛月。
辛月发现他的眼眶里面没有一点黑眼珠,白的瘆人,从眼角出还流出了红色的血。
即使隔得远,辛月还是听到剃发师阴冷的笑声,犹如藏在潮湿地里的毒蛇,望着猎物吐着嘴里长长的信子。
额滴妈……
好可怕!
我还是回学校吧!
毕竟学校的鬼比较单纯可爱。
辛月也不吃烤鸭了,任谁看到这一幕都吃不下去。
提着东西走出烤鸭店,旁边一个背着背包,带着鸭舌帽的人伸手去拽辛月。
辛月现在有点草木皆鬼的感觉,警惕的侧身,躲过带鸭舌帽人的手。
季末压了压鸭舌帽,低声说道:“师父,是我。”
季末神秘兮兮望了下四周,拉着辛月进到一家买茶的店里。
店里面古风韵味十足,不过和紫衣男的‘月上中天’一比,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是地上的灰尘。
紫衣男的茶真是好喝,也不知道下次遇到他,他会买什么?
想想还挺期待的。
辛月摸着嘴巴,刚才吃了烤鸭有点腻,喝杯清茶润润胃。
季末兴奋的双眼发亮,“师父,我们早上才遇到,晚上又遇到,太有缘了,本来我心里还有点害怕,遇到师父你我就放心了,这次行动一定会成功。”
辛月告诉服务员自己喝什么茶,将茶单递给服务员,问道:“你要干什么?”
“师父,你应该看到那个街口剃光头的吧!”季末右手食指指了指剃发师的位置,脸色凝重,“我今天来的目标就是他,他杀了很多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位置,这次我一定要将他给抓住,就地正法。”
“他是鬼。”辛月疑惑的问道。
“他不是鬼,具体来说她应该是剃头煞,生前是给人剃头的,听说他有天剃完发回家,发现自己的妻子出轨,一怒之下用剃发刀割断那个男人的喉咙,他妻子都吓傻了也不敢报警,剃发师将死者用剃发刀解剖,将踢下来肉和骨头用一个很大的锅给煮了,那锅肉全都喂了小区的野狗。”
季末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辛月喝了杯茶,放下茶杯,“继续说啊!”
季末握紧拳头,“他也许是遭到报应,在给人剃头的时候,手中的剃发刀一滑,刚巧划过他的一双眼睛,好巧不巧割断了喉咙,与他杀死那个人的死法一模一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死,仍旧给人剃发,但是他已经不是人了,没有人再找他剃发。
更何况人的头发偏阴,他的剃发刀沾了不少阴气,又因为杀死过人,阴气更重,影响着使用它的人变成了煞。
煞没有任何慈悲之心,比鬼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