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堂后院,杨管事疾步进了后院,门口的小厮见他神色匆匆,忙打了帘子。
杨管事一进门就门就看到大少爷杨玄清正听他带来的莫账房在报账,忙有眼色的往旁边站了站。
“查出来了吗?”杨玄清眼睛不离账本,瞟了眼光影里的杨管事问道。
杨管事习惯性的佝偻了下腰,恭敬的道:“回少爷,查清了,是一个忻娘带着她弟弟送去周府的。听说是自家种的,好像那忻娘跟周秀身边的丫鬟关系不错,给周秀引荐了一回,周秀对那忻娘姐弟的印象好,这回那秀妹也是想跟周秀沾些光,所以送去孝敬的。”说着顿了顿道:“我们的草莓也是那钱中人从他们手里买的,那中人只给了一百文一斤的价。”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杨玄清听了默然,房间里除了莫账房的算盘噼啪声,一时寂寥无声。
那中人报过来的价可是二百文一斤的,生生从中赚了五十两银子,这还不算他们给的报酬,杨管事想着更加恭敬了。
沉吟了一会儿,杨玄清道:“查清那秀弟的底细,要是可以以后草莓就直接从他们手上买。”
杨管事听了,恭敬的退了出墓送声也是随意的点点头,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那秀弟俩也算是打了少爷的脸,怎么少爷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呢?还想着要从他们那里买草莓?
打脸的事儿还得从昨儿说起。昨天府里送来了些东西,是给周夫人的,杨玄清身为周府的新晋准姑爷,当然义不容辞的要去送礼了,正好又有新买的草莓,就挑了一篮子最好的送去。结果礼物还没掏出来,就看到周老爷的书房里放着一盘洗好的草莓。这要不是跟去的小厮机灵,及时把草莓给卸了,这事还不知怎么难看呢。他家少爷那天回来不是还很生气么,怎么这会儿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呢?
想不明白的杨管事摇摇头把这件事放下了,反正主子们的心思他从来没想明白过,而他也不去想,他能走到今天只靠他的忠心。犹记得当初她娘告诫他的,他人笨就不要想太多,主子们怎么交代他就怎么做,不要想着去强出头。一来他没那个脑子,二来,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直到现在他都牢记着这话。一刻也不敢放松,这么久了,他们同一批放出来的管事只有他过的最轻松。
想清楚的杨管事又疾步匆匆的往外走了。
而屋子里同杨管事一样没明白的也还有人,莫账房一边拨着算盘,一边思索着。这不像他家少爷的处事作风啊?
“老莫,拨错了。”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莫账房一阵莫名,低头看了看算盘又看了看账本,脸上有些赧然,干了这么多年的老行当,今儿竟然失手了。
重新拨了一遍。账本没错了,莫账房才放下心来,抬眼看杨玄清仍保持着刚刚翻账本的姿势。脸上神情不变,以他跟着杨大少爷这么久的经验能看出来他心情一般,不悲不喜,依照他平时的样子算,听到这样的话心情仍然这样平静。要么是不在乎,要么是已经放下了。既然他心情不错。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清了清嗓子,莫账房见杨玄清抬眼看了他一下,忙把手上的账本递过去,道:“大少爷,棘阳县的这几个庄子跟铺子杨管事都打理的很好,账目也很明确,就连二少爷前几个月来支银子都打了条子。”说着把杨管事私下交给他的条子递了过去。
杨玄清随意的翻了翻账本,接过那条子随手撕了,道:“杨管事这事做的不错,你告诉他不用这么谨小慎微的,有事直接回我就成了。”他哪里看不出来这是杨管事私下交给莫账房的,这条子肯定是他硬逼着玄灏写的,他也不怕得罪人,还真是死脑筋。
莫账房听的一喜,他是真心为杨管事高兴,大少爷这话是明白的说他以后会保他了,要知道大少爷是不随意收门人的,更何况还是能在外面独当一面的管事了。
“谢谢爷。”莫账房真心道。平时他都是叫的杨玄清大少爷,只有少数时候才会叫爷,杨玄清一直对这个称呼不怎么感冒,他没想过要收人,但不能阻止别人对他的敬意。
“嗯,那秀弟的事就这样放过他们了?”趁着气氛好,莫账房一个没忍住就问出了口,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越矩了。
杨玄清抬头看了一眼莫账房,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敲被莫账房捕捉到了,脸上有些赧然。
“很闲吗?”杨玄清又翻了一页账本,闲闲道:“把常德县的账本也给算了吧。”
莫账房听的苦了脸,常德县那是一本烂帐啊,大少爷不是打算让府里来的账房查么,怎么也给他了,想着还是赶紧溜的好,算盘往怀里一抱,就准备溜,刚走到门口,一个声音让他脚底打滑,差点摔了。
“以后多注意些周家的消息,顺便把老夫人的喜好透露过去。”
莫账房回身一看,杨玄清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连眼睑都没撩开,好像他刚刚听到的话是幻觉,可他知道那话刚刚真的出自他们大少爷之口。
“是,爷,这就吩咐下去。”莫账房招呼了一声,忙麻溜的去前院寻杨管事去了。*************************************************
现在每天只要有空,虎子就把珍儿给他买的启蒙书拿出来看看,念叨几遍,然后沾着茶水在桌子上描红。
珍儿见他这样写就心疼,也告诉过他买的纸是让他练字的,可他嫌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