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陪同着格萨尔王日日夜夜的在检查着城墙,如果没有这个围城,格萨尔王根本就不敢开拓,多如牛毛的后顾之忧也会处处局限着格萨尔王的心力,更不可能有如今与大陆直接的接触。
“还有哪里需要加固?”格萨尔问了身旁沉默不语的伊利亚。
伊利亚的指尖在不断的感受着城墙的语言,木隼间稳固的镶嵌,让城墙上很难找到木块之间的拼接处,像是这一个保护着沙特阿卡的城墙是一块直接从中间掏空的神木。
“格萨尔,”伊利亚看了城墙之后,“我父亲告诉过我,千年的树木保护千年的城。”
为了修这个城墙,岛中的树木几乎被砍伐殆尽,沙特阿卡中央的生命之树成为了孤零零的树之帝王。
格萨尔王在幼年时期做过一件类似的事情,他和伊利亚游戏,把地上的尘土全部往伊利亚身上踢,那个时候伊利亚瘦而病弱,不仅性格内向,还不懂他们萨尔在这般欺负伊利亚时,伊利亚没有和其他的孩一样,立即气恼要和他搏斗,而是一味的逃窜,这让格萨尔王来了兴致,他踢起烟尘一路追击着伊利亚,直到被母亲叫住,在格萨尔被母亲责骂时,他看了看沙特阿卡的广场,那里因为他忘情的玩耍,飘起了能够障目的烟尘,而它们仅仅是由于埋着头专注于每一次踢击引起的。
这次筑城也是这样,伟大的城墙拔地而立之后,格萨尔王才陡然意识到,孤岛没有了树。
而在城墙之外,伊利亚为了将来的修筑而独自守望的森林,成为唯一在未来能够派上用场的预备力量。
“你是,不加固城墙了?”
伊利亚用指节敲击的城墙,专注的听着每一处的回响,“可以加固,但是没有必要,如果加固的材料不是良木,那么投入的人力和最终的成果不太相等,现在我们最需要保证的,就是人力的训练使用在正确的方向,不是吗?”
格萨尔王想到霖牢中的人力,但分不清这个想法是伊利亚引导出来的,还是自己思考出来的。
在格萨尔王沉默的时间结束后,伊利亚的话语有些警告的口吻,“如果真有需要加固的地方,就加固我守卫的那片城墙,但是,孤岛上唯有的那片森林,一颗树都不能在使用了,那是为没有你之后的沙特阿卡准备的。”
格萨尔王同意了这个要求。
“需要动用地牢中的人力吗?”文兰在格萨尔王和伊利亚身后一直默默的跟随,在这种场景下,他不是十船的副手,也不是格萨尔王的养子,是一个忠实的护卫,文兰并不木讷,他直到这两个人彻底完成了交谈之后,才提出了意见。
“还有更好的选择?”格萨尔王同意了文兰的想法,“不过你的食物还够?我看见公用的储备粮,在你接手地牢的驯熟训练之后就没有减少。”
“够。”文兰得意的回答,“一直薄凉的食物会让他们的信仰坚毅,因为那是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但是从饱足到现在的收紧,动摇他们的心智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格萨尔王没有夸奖文兰这次有意的邀功,只轻微的了句,“用储备粮,目前的沙特阿卡渡过了只为温饱而挥砍的时候。”
文兰在地牢中宣布了格萨尔王的这个要求,愿意参加伐木以及搬阅战俘,可以获得增加的一顿餐食的犒劳,拥有加固城墙技术的战俘,在工作期间,保证可以得到足够丰盛的三餐,晚上有麦芽酒,中午有鱼肉,早上有蘑菇和鹰角豆。
还有一根傲骨——仅剩下这一根的贵族群体立马拒绝了这个劳动,他们宣称自己的工作方式是用头脑思考世界的布局;
而教士则在文兰前期的一系列操作中成为了和战俘们对立的一面,他们还有一些在坚持着立场,宣扬着此次为海盗提供了协助,帮助了沙特阿卡加固城墙的大陆人,将永远得到埃拉的诅咒,并且将会永生永世的囚困在沙特阿卡。
最积极响应的是奴隶,其次是战士,自由民们摇摆不定。
“大陆的鞭打,我用了半生也没有逃过,毫无疑问,这就是主神埃拉给我的诅咒,无论我多么虔诚,他也让我生而为奴,文兰大人,我要参加!我不认为他们高贵的出生还能有比我们这个群体还要强大的耐力。”
“对对对!”
“让我来,被埃拉放弃我也要来,教士的祈祷我听不懂,我只了解只要他们出去为信仰摸铁,我就会饿肚子,而他们则有肉骨!”
“对!教士是埃拉的宠儿,教士是我们的恶魔!埃拉是我们的恶魔!”
吵吵闹闹之后,大陆的奴隶不顾教士的阻拦,在地牢中拍打着栏杆,跺着脚在整齐划一的大吼,“奥多,文兰!奥多,文兰!奥多,文兰!”
文兰没有放出全部的奴隶,格萨尔王告诉过他,忠诚不是听声音的洪亮,相反,最洪亮的声音下,是随时都是叛逆的刀,每个地牢中,他选择了五个健全的奴隶,他们跟随着文兰的部下在广场上集合。
札维磕幕僚长,夜猫勒庞笑嘻嘻的挂在栏杆内,用精明的眼睛注视着文兰。
人类的感知能力有一点不需要训练就可以得来,在对善意永远忽略的同时,他们可以在一箭之外的距离感受到背后的心思。
文兰无意识的回头,恰好和勒庞对视。
“文兰大人。”勒庞故意向文兰捶起了胸膛,平举起了手臂,把这个比自己年少许多的战士捧到了万骑长的位置。
“你们的教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