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王眼中的精芒变成了流光,他转身离开了麦酒大厅,走进了屋中,这个时候,安蒂缇娜并没有睡去。
她看着窗外,小酌着一杯葡萄酒,当格萨尔王进来,她不动声色的发问:“好像出事了?”
“不大不小的事情。”格萨尔王脱去了汗淋淋的上衣,他的肌肉不算虬结,有一种流畅而清晰的美感。
“比在为绿种祈福时还要热闹,吵得我没法睡觉,出了什么事。”
“嘿嘿嘿——”格萨尔王在屋中翻腾起来,“绿种被偷了。”
安蒂缇娜似乎早就看透了一个骗局一般,她没有一点震惊和慌张,又给自己参上了一杯酒,在闻了许久的香气之后说,“那找到了吗?”
“被吞了。吞噬绿种的人,变成了树,转眼之间过完了四季。”
“哦——”安蒂缇娜的声音变成了颤音,她放下了酒杯,思索了一会儿说,“以现在沙特阿卡的情况,这个冬季完全可以度过,不过会人心惶惶。”
格萨尔王仍在翻找吸引石,“下一次进行暖冬与丰收的仪式时,不用头盔了,直接带上牛头,把嘴巴完全封住。”
“想偷绿种的人,你就算把他们的嘴巴用融铁封死,他们都会把肚子剖开,把绿种放进去——你小声点,你要把家拆了?”
“不会有人想偷绿种了,强大的力量是对凡人的诅咒,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白牛侍卫头上长树最后变成一截枯木的场景。”
“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要把这变成战场?”安蒂缇娜没有因为劳心劳力的仪式白费而生气,反而因为格萨尔在家弄出太大的动静而怒不可遏。
格萨尔王张开了十指,睁大了无辜的双眼表示着求饶,手腕上挂着一串石链。
安蒂缇娜撇见了那串手链,“你拿这串没有用的石头做什么?”
“有没有用,需要看用在什么地方。”
“你要用在什么地方。”
“送给古斯塔夫的使者。”
“我不想他们留在孤岛太久。”安蒂缇娜又想起阿斯灵对她的冒犯,直接向格萨尔王扔去了酒杯。
在格萨尔王夸张的躲过的袭击后,他明知故问的说“这么生气,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不管你的事——你,你把这个东西送给他们之后,就让他们离开。”
“可以。”格萨尔王解开了绳结,只保留了两颗石头在手链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等等!”安蒂缇娜起身,走到了格萨尔面前,她抓住了格萨尔的手腕,滑下了手链,“我来交给他们。我可不想让你留他们太久,尤其不能容忍你把他们留下来过冬。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个骑士,是有留下的想法的。”
女人留意到了格萨尔王躲闪的眼神,“他们在这?”
“现在赶他们出去还太早。”
女人握紧了吸音石,“那就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不能让他们在孤岛待得太舒服。”
“交给使者时,注意提醒下,离开时使用较大的石头,回来时使用小的那块。”
安蒂缇娜瞪萨尔王,就往麦酒大厅的方向走,而格萨尔王却把脸酸皱在了一起,他发觉,这个来自大陆的女人,如今和孤岛人是一个心肠。
女人都存在这个奇特的能力,她们的心灵可以成为镜子,直接映照外部的容貌,安蒂缇娜在往麦酒大厅走去时,只是随意的改变了下发饰,调整了下面容,就从刚在还在和孤岛之王吵架的妻子,变成了孤岛上的女王。
她看见麦酒大厅中的秘银闪光,端庄的走到了诺兰身前,美丽的手伸到了诺兰眼前,秘银骑士没有亲吻上面的戒指,而是进行了隆重而标准的骑士礼。
“早就听说过你的威名,古斯塔夫左侧的万骑长,暗金龙的碎尸者,秘银的骑士,诺兰大人。”
“我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看只存在在壁画中,堪比女神的美貌,很荣幸与你见面,古斯塔夫的强盾,艾塞斯坦之女,安蒂缇娜。”
孤岛上的女王用余光在浑黑的麦酒大厅留意了下使者的人数,她有些怀疑的在问,“只有你?”
“只有我。”
“那正好。”安蒂缇娜踮起了脚尖,对着诺兰的耳边在说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被历史记录。”
夜色已深,疯狂的沙特阿卡人在接连不断的沸腾中消耗完了之后七天的精力,此刻的孤岛静谧得只能听见野蛮的海浪和呼啸的风。
安蒂缇娜摇晃了下手链,往大厅外走去,这个举动也让秘银骑士不得不跟随。
“格萨尔王居然承诺了要给你吸音石?”
“他是这么说的。”
安蒂缇娜柔软的手承托着这只有两块石头的手链,“那看来他是同意让你回去。”
“失礼了。”诺兰在去拿吸音石时,安蒂缇娜突然收手,把手链背在了背后。
“这是?”
“告诉我一些家乡好消息。”
家乡。诺兰了解安蒂缇娜的身世,那三块海上的猫爪岛是她的屈辱,所以安蒂缇娜一定是在问罗德城。
那么,在罗德城经历了格萨尔王的掠夺,且领主奥诺玛默被杀死之后,这个城市和安蒂缇娜还有多大的关系?
“能告诉我吗?就算我现在是这座岛上的女王,但是我来到这里的方式,更像一个用来炫耀的战利品,我想知道一些家乡的消息。”
秘银的诺兰沉思了一会,发现在乱世中想要找到好消息,必须把视野局限在极致,只要见到红色,就要说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