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垂眸,说道:“我没有恨娘。”
袁博溪道:“没恨就好,你能理解娘的无奈,醒后愿意进宫,娘是很欣慰的,但娘同时又很担心你,纵然你现在得宠了,娘还是很担心你。”
她说着,看了她一眼,又道:“自古以来君王的恩宠都是昙花一现的,宫中的明贵妃不就是个例子?所以趁皇上现在宠你疼你的时候,你得争气。”
说着,往她肚子看去,又道:“宫中女子能长久依持的靠山不是皇上,而是孩子,娘不知道你伺候皇上这么久了,有没有……”
她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她知道聂青婉听得懂,所以她又接着说:“如果还没有,那就趁今晚,知道吗?”
袁博溪说完,从袖兜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她,十分平静地道:“晚上在皇上进屋之前将这包药放到皇上的酒杯里,你放心,这不是毒药,就是能让他欢快的药。”
袁博溪一副过来的人语气说:“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他若之前还没碰过你,今夜碰了,尝到了滋味,以后会更宠你的,趁着皇上宠你的时候怀上龙子,往后哪怕是失了宠,你也有护身符了,明白吗?”
聂青婉看着手上的那个小小的纸包,额头抽了又抽,心想,能让殷玄欢快的药?那么,他吃了这个药后,应该不会碰她了吧?
聂青婉的心思诡异地浮动着,她知道,当着袁博溪的面,这包药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而且,她把这药想的太神奇太伟大了,她觉得殷玄吃了这药后应该就不会碰他了,可她哪里知道,男人吃了药之后会更可怕呢?
聂青婉淡定地哦一声,顺蚀Ы了袖兜,她不知道,她装药包的动作被殷玄精准地看进了眼底,她跟袁博溪的对话也被殷玄听了个正着。
袁博溪给窗户上贴囍字,自然少不了那一排墙上的窗户。
但那一排窗户有些高,站着够不到,她就让管艺如去搬了把椅子,放椅子的时候,声音惊醒了殷玄。
那窗户外面没帘子,就只有里面有,里面的帘子全在遮着,袁博溪看不到里面,她只是挨个地贴着囍字。
殷玄被惊醒后,四周瞅了瞅,没瞅到聂青婉,正准备起身,就听到了袁博溪正在跟他的小女人说:“宫中女子能长久依持的靠山不是皇上,而是孩子……”
孩子。
殷玄在听到这个语汇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跟聂青婉的孩子……他跟婉婉的孩子……我的天哪,只是想着这么一句话,他就觉得被一股至极的甜蜜狠狠地冲击着心脏。
殷玄呼吸微沉,只觉得身体又在叫嚣了。
他摒住气息,不动,继续听着,听到袁博溪说那药的时候,殷玄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药,床弟之间助欢的药。
殷玄忍不住想,朕需要那药吗?只要婉婉躺在朕的身边,朕就有无限热情,朕只是闻着她的气息,朕都能兴奋一夜,任何药都没朕的婉婉厉害的。
正这样想着,殷玄就听到聂青婉说了一声‘哦’。
哦?
哦!!
殷玄激动的呀!
她居然没拒绝!
那么,她也想……
她不知道他吃了那药后会有多……
殷玄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蹦三跳起,连鞋子都没穿,风一般卷到门口,他用内力控制着脚步声,故而,屋内的人都没有听见,就连他推门的声音,她们也没听见,她们只顾着说话,只顾着忙碌了,哪里知道有人在门口偷窥呀。
故而,殷玄将聂青婉装药的那个动作看的倍儿清。
殷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又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直到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多,大概是华图和华州以及谢包丞已经装扮好了别的院子,过来跟袁博溪汇合,吵吵闹闹的,他才从床上起身,去隔壁的温泉池里洗了个澡,过来换了一身衣服,打开门,出去。
华图和华州还有谢包丞在前院和二进院里忙,随海午觉起来后也加入他们忙碌的列队,忙完前面,几个人就来了三进院,见三进院全弄好了,他们就打算一起去四进院,见殷玄突然出来了,众人一愣,纷纷见了个礼,倒不是君对王的那种礼,就寻常认识人之间打招呼的那种礼。
见完礼,殷玄朝聂青婉走去,见她站在阳光下面,他眉头蹙了蹙,将她拉到屋檐下,看一眼她晒的有点薄红的脸,一边抬袖子给她擦汗,一边轻斥:“这大中午的天,你都不知道撑个伞吗?”
聂青婉出门的时候拿伞了,只是刚刚帮袁博溪端葫芦瓢的时候又放下了。
这会儿囍字已全部贴好,她手中的葫芦瓢也由管艺如接了下去,又见华图和华州以及谢包丞都来了,她就与他们闹在了一起,一时倒忘记了撑。
聂青婉道:“我刚有撑伞,就是帮娘的时候搁了。”她往窗下的某一角指了指:“喏,在哪里呢。”
殷玄往那个地方扫一眼,果然看到一把大黑伞,殷玄想着有伞不撑,你拿了不就等于没拿?可余光扫到院中的那么多人,殷玄又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斥责她,遂牵住她的小手,冲袁博溪道:“都弄好了吗?”
袁博溪笑道:“外面全都弄好了,就是屋里头还没有弄,皇……少爷既然醒了,那我就进屋给里面也贴些囍字,再换一套红色被面。”
殷玄点头:“嗯。”又说一句:“辛苦您了。”
袁博溪笑着说:“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