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最爱玩秋千了,在牌瘾之余,就是秋千迷,但殷玄也不会让她长久的玩,荡了半个钟头后,殷玄松开内力,任秋千缓缓慢着降下来,然后伸手抱起聂青婉,跳到地上。
他二人在玩秋千的时候随海就在院子里一边忙着一边看着。
随海没读过什么书,他在进宫之前是跑商的,就是给两头商柜接货,倒练就了一些察言观色的本领,但着实没那么高雅的兴趣以及时间去读书。
进了宫,受宫中贵人们的熏陶,倒也能攒出一点笔墨来,可他就算用尽了毕生所学,搜肠刮肚,也无法用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刚刚皇上和婉贵妃的一起荡秋千的样子。
随海只觉得,那二人交缠在一起衣衫,随着衣衫一起腾起的青丝,纵入天空的样子,像极了一对神仙眷侣。
好看,且十分的登对。
随海笑了,他是为皇上高兴。
皇上终于得到了他此生最爱,太后的灵魂住进了华北娇的身体里,皇上得到了华北娇,那也就等于得到了太后。
随海喜滋滋的,手上的动作都带着欢快的调调。
殷玄将聂青婉放在地上后,将她凌乱的发丝理了理,理顺后,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其实没有汗,秋千荡起来的时候风那么大,哪可能会有汗。
但殷玄习惯性的就是要给她擦擦,他一边擦一边问:“开心吗?”
聂青婉眸中的笑意还没有削减,看得出来,她很高兴,她点头道:“嗯,开心。”
殷玄笑道:“看你开心,我也开心。”
殷玄低头吻了一下聂青婉红润的脸蛋,然后把她拉到檐下的凉椅里坐着,说道:“你先坐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跟随海一起搭凉棚,搭好后你再把荷包篮子提过来,坐那里绣。”
聂青婉心情好,就很配合地点了一下头:“嗯。”
殷玄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笑着走了。
他回到院里,跟随海一起捣鼓着那些木头,做府匾有专门做府匾用的木头,搭凉棚有专门搭凉棚用的木头,这些木头是殷玄和随海吃完饭以后去市场上买的。
买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三刻,快到巳时二刻了,这个时候的阳光已经很浓烈了,可殷玄和随海似乎都没感受到热。
二人就大敕敕的晒在烈阳下,忙着给那些木头组合,然后又拿着木头去树下打桩,然后给顶上搭防水棚和防阳布。
其实前院有凉亭,但这个三进院里没有,想要趁凉,还真得要搭一个凉棚不可。
殷玄和随海都是有身手的人,不一会儿时间就将凉棚搭好了,还做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木椅摆在里面。
木椅不是单个的,而且是横条长形,可坐亦可躺。
殷玄又让随海去马车里拿铺毯和凉席,铺在那些木桌和木椅上面,然后又让随海去马车里拿一套茶具摆出来。
那茶具来自宫中,自奢贵又高档,往桌上一摆,将整个小凉棚都点缀的富丽堂皇起来。
殷玄忙完,去舀了水洗手,然后过来对聂青婉说,凉棚搭好了,她可以到里面去绣荷包了。
聂青婉听着,轻轻地嗯了一声,看一眼他被太阳晒的有些泛红的脸,还有额头上明显冒出来的汗珠,那一刻,她的心不可扼制的悸动了一下。
她掏出帕子,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给他擦额头的汗,边擦边说:“凉棚搭好了就休息一会儿,府匾下午做就行,到荫凉的地方弄,不要到阳光底下晒。”
殷玄听着她关心的话语,看着她温柔的眉眼,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笑着嗯一声,见她踮着脚尖,极为辛苦,他就往下弯了弯腰,把额头伸到她面前,让她不用踮着脚尖也能够得着。
若不是他刚刚忙的灰尘漫天,衣服上沾了很多木屑,他是极想把她抱到怀里的。
殷玄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抱她,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嘴角翘起春花般的开心弧度。
等聂青婉给他额头的汗擦干了,便收回帕子,进屋去拿篮子,到凉棚里绣荷包。
殷玄直起身子,去给她弄吃的,弄喝的。
等聂青婉出来,凉棚的木桌上也摆满了各种吃的和喝的。
聂青婉眼眸转了转,提着绣荷包的篮子,坐在了凉椅上,她把篮子放在身边,伸手从里面拿出那个半成品荷包,低头认真地绣着。
殷玄让随海把做府匾的材料挪到凉棚旁边的荫凉地方,又让随海去拿笔墨,他要题字。
随海去拿了,过来后,殷玄双腿盘坐在草地上,仰头问聂青婉:“婉婉喜欢什么样的匾名,你心里有名字吗?”
聂青婉轻轻抬头,扫了他一眼,他坐在草地上,青衣几乎与草地一色了,他眼睛在笑着,嘴角亦在笑着,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他坐的位置就在她凉棚的外口处,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他一抬头亦能看到她,而他坐在那里的样子,像守护着她的一尊门神,灰尘卷衣,俊脸微红,却挡不住他满身强悍的王者之气。
聂青婉又将头垂下去,继续手上的动作,说道:“你随便写一个就行了。”
殷玄不满道:“怎么能随便写呢,这可是我们的爱巢!”
聂青婉额头狠狠一抽,心想,爱巢?谁跟你爱巢,这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聂青婉压根不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她沉默地挥动着手上的针。
随海站在后头,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还笑的特别响亮,他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