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转过来,面对面地对着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婉婉,这是我们的家,只是我们两个人的,跟任何外人都没有关系,而你从这里开始的第一个足迹,一定得有我。”
聂青婉听的心口微微一动,她轻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穿着与她衣服颜色相近的淡青色长衫,配上乌黑长发,立身于竹影与天光之间,像一幅最精美的画。
他的眸是黑的,是幽的,是沉的,此刻带着生命般的光热看着她,那么的虔诚、认真、执着,又带着变态般的一抹狂热炙恋。
聂青婉是真的不知道他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深的……令她惊心。
聂青婉抬起手臂,摸了摸殷玄的眼睛,这双眼睛,见证过罪恶,见证过光明,见证过荣耀,亦见证过苦难,如今,他的眼睛,见证着他的爱情。
聂青婉喃喃地想:爱情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聂青婉收回手,可下一秒,那只小手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掌握住,殷玄激动莫名,眼中的光越发的炙盛,他的胸口起伏的厉害,胸腔里有一股勃然而发的澎湃情绪在燃烧、在蒸腾,他忽然眼眶一热,将聂青婉的小手往怀里一塞,抱起她就飞奔了出去,跑着跑着就纵力一飞,落在了外墙门头的那一个门梁上。
然后举目一望,漫天的青风,漫天的湖水,漫天的翠柳,这么一刻,天地似乎静成了另一个世界,真的只有她跟他的世界。
殷玄从刚刚聂青婉抬头摸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她眼中的温柔,那样的温柔,在他看来,就是她对他爱情萌芽的开始,他焉能不激动?
聂青婉被殷玄抱着坐在了门梁上,门梁不大,就一个垂花拱门的大小,她被他抱在怀里,近在咫尺地听着他狂烈的心跳声。
聂青婉轻叹,却没有推开他,只转过视线,看外面的风景。
殷玄一手搂着她,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也没有说话,他实在太高兴了,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低头吻着她的发丝,轻声道:“先在这里坐一坐,看看四周的风景,一会儿吃完饭了我们再逛院子,不然饿着肚子逛,会累的。”
聂青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殷玄抱着她,也不再说话,嘴角是在笑着的,可眸底的湿意却一览无遗。
前方碧湖水柳,后方日光漫天,中间的他们,两道相拥的身子,青裙旖旎,薄衫相缠,印在灰墙白瓦之间,定格成了一道最美的世外惊鸿。
随海去买早餐,王榆舟对大名乡很熟,知道古木苏街的早餐最地道有味,便就带着随海去了。
华州和谢包丞还有桂圆都跟上。
好巧不巧,在古木苏街的包子铺碰上了王芬玉和李玉宸。
李玉宸自昨天殷玄答应了她出宫后就高兴的回宫收拾了一番,当天下午就回去了,知道夏途归身上的伤已恢复的七七八八,跟着王芬玉来了大名乡后,她也鼓动着夏凌惠来了。
她二人是昨晚到的,睡了一夜,今早上起来李玉宸就拉了王芬玉过来买早饭。
没想到这么巧,竟会碰上随海王榆舟还有华州谢包丞一行人。
几个人意外在街头撞上了,均是一愣,不过很快双方就反应了过来,迎面上前,见礼的见礼,问候的问候。
李玉宸昨天跟夏凌惠去了舍居,把夏谦吓了一跳,把义铭吓了一跳,把夏途归吓了一跳,把二舅妈吓了一跳,把王芬玉也吓了一跳,要说夏凌惠这么突然地跑来,他们一点都不惊奇,可李玉宸这么跑来,那就极为震惊惊奇了,毕竟李玉宸是皇上的妃子,作为后宫妃子,回一次家都难,更别说来这么远的地方了,而且,还带着大包小包的行礼,那架势,完全像是长住的呀!
几个人不解,就问了李玉宸。
李玉宸便把皇上要带婉贵妃来大名乡避暑养伤,她借着婉贵妃的面找皇上要了几天假回来看夏途归以及家人的事说了。
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是一怔。
夏途归和二舅妈以及义铭倒没多想什么,皇上和婉贵妃的事情,夏途归已不愿意再去搭理了,反正罢了官,他也不用再去猜测谁谁谁了,二舅妈就是一个普通的闺中妇人,也不会去想那些绕绕弯弯,义铭是将这些信息过了耳,记在了心里,却不去琢磨,夏谦想的就多了,可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沉默地让二舅妈去给夏凌惠和李玉宸收拾房间。
王芬玉眨了眨眼,又看了夏谦一眼,想着,皇上为何要带婉贵妃来大名乡避暑养伤呢?大殷帝国的皇家在夏日的时候,想要去避暑,地方有很多,却唯独没有大名乡,所以,皇上其实也是想借着为婉贵妃避暑养伤之名,来见一见外公吧?为着二舅的那件事。
当然,那只是王芬玉的猜测,具体是不是,那就要看往后了。
但只知皇上带了婉贵妃来大名乡避暑养伤,却不知道王榆舟也会来,王芬玉看到王榆舟,高兴地上前喊了一声哥,又对随海福了一礼,王芬玉不认识华州和谢包丞,王榆舟就给她一一介绍了一遍,王芬玉笑着向华州和谢包丞福了一礼,华州脸面淡淡的,回了一个客气的点头礼,谢包丞也不热络,跟华州一样,回了一个淡淡的点头礼。
李玉宸是宸妃,在这里,品阶最大,虽然在人流蹿动的街头,那些称呼不敢说出来,但这几个人都朝她见了礼。
李玉宸不认识谢包丞,就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