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吃了两付药已经醒了过来,他有些奇怪,以那两个黑衣老者的修为,自己被那长枪刺中,按理说绝无幸理,但这会儿只是两付药下肚便已醒转,看来那两名老者是留了手的,只是自己连番坏他们好事,为何还要对自己手下留情?
李青正在床上胡思乱想,便听到外面传来馒头的叫嚷声,李青凝视着门口,面上带着笑意。
“青儿哥,你醒了?”馒头正追着猛子赔不是,猛然见李青正望着自己,立时丢下猛子冲了过来,抱着李青,笑得泪也流了下来。猛子也紧跑了几步,站在床前,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睛也有些湿了。
“哥,你轻点儿。”二丫刚端了盆热水进来,看见馒头正抱着李青摇晃,连忙上前将哥哥扯开,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青儿哥刚醒,身子还弱,别再被你摇坏了。”
“是是是”馒头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只顾着傻乐。
陆婉婷看着众人打闹,微笑着起身取了碗热粥,坐在榻前,轻轻舀了一勺,吹了吹,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馒头,见这少年神色如常并无一丝不快,陆婉婷略一犹豫,仍旧将汤匙递到李青唇边。
“吃吧吃吧,我们啥都没看见。”馒头一面说着一面转过身去,只是声音大得怕是离的老远都能听到。
云音阁中烛火轻燃,笑语盈盈,一片暖意,但外面的夜色依旧黑沉沉一片,这黎明前的黑暗正是一天中最为浓重的时刻。
好不容易安慰两个少年睡了,灵儿掩上房门,坐在镜子前。自己打小跟着爷爷在剑峰长大,整个剑峰从宗主到那些师兄师姐每一个人对自己都很好,只要他们出山,回来时便会给自己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得空也会带自己玩耍,那时灵儿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但随着年龄渐长,这些人在灵儿眼中慢慢模糊了起来,他们仍旧对自己很好,但却没有人愿意坐下来听自己说话,爷爷终日奔忙,山庄中的师兄师姐也时常不见踪影,小女孩儿时常一个人去追山雀,去采迎春花,那时灵儿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孤单的孩子。年岁又长,习了武,懂了事,灵儿才知道原来爷爷和宗门里的那些叔叔、伯伯,甚至是宗主都没有她以为的那样亲近。直到她无意中撞见爷爷亲手杀了一个偷听爷爷说话的弟子时,
灵儿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残忍。那一晚爷爷和自己说了许多话,比这十年来加在一起的话还多,从那以后灵儿便经常笑,但没有一次是发自内心,直到遇上东子。
望着手中这只翠绿的戒指,为了它有多少人失去了原本平静的生活,自己也不得不带上这讨厌的面具。端详着镜子里陌生的脸孔,少女忍不住抬起手来。
孙宇晨看到人群中那个女娃,按理说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早已吓得没了主意,但在这女娃身上,孙宇晨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慌张,这让孙宇晨起了疑心。
与那位诏令大人和龚三爷道别后,孙宇晨没有回到住处,而是偷偷又潜回了东苑,他要看一看这女娃是何来路,今晚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这一切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契机。
虽然发生了命案,但这园子里的弟子连日来奔忙奋战,今晚难得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早已睡得熟了,便是值夜的弟子拼命抵挡着睡意,但眼睛却也不断打架,哪里还有白日里的精神?
一路蹑足潜踪,这些年从尘埃中走来,直到站在云中涧大师兄的高位,孙宇晨极有耐心,也很谨慎。虽然面对的不过是个小小女娃,孙宇晨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隐在黑暗中蛰伏了许久,直待女娃回了房,窗棂中的烛火也暗了下去,孙宇晨才压低了呼吸一点点摸了过去。
眼看着女娃竟从脸上又揭下一层皮来,孙宇晨眼睛越瞪越大,这小魔星怎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与那些乞儿混在了一起?不管是为了什么这对自己来说都是天赐良机。
灵儿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些日子带着这讨厌的物件,脸上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都起了褶皱,不过快了,爷爷定然知晓自己的行踪,外面那些怪物虽然凶猛,但在爷爷面前却算不上什么,东子对自己很是痴迷,短时间内也不会说出什么,如今戒指已经到手,只要再忍耐片刻,便再也不用带这劳什子的东西。
轻轻叹了口气,夜已深了,但自己还不能睡,灵儿的双手又轻轻抬起,手中那层薄如蝉翼的面皮被幽暗的烛火一照,显得阴森而诡异。
“谁!”灵儿的双手陡然在半空中凝住,她听到了呼吸声,就在窗前,下一刻整个人已经飘了出去。
“你瞧见了?”狗娃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少女,这生的如同天仙一般的少女是在与自己说话?难道自己是在做梦?狗娃记得方才明明是在睡觉,怎么忽然便到了这里?这个少女又是谁?
灵儿瞧狗娃有些迷茫的目光,忽然有些后悔,看来这孩子只是起夜路过而已,只是自己这会儿心绪不宁,竟然露了真容,罢了,谁让你偏要这会儿出来起夜。
狗娃还在胡思乱想,整个人已经飘飘荡荡飞了起来,下意识便要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就这样一路飞着,进了池塘边的林子。
灵儿擦了擦手,虽然没有见血,但这是她的习惯,每杀一人,她都觉得有些脏。
“谁!”今天真是见鬼了,灵儿心里已经愤怒了起来,整个人化为一片流云向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