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色未大亮,百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亚兽,有两分不确定。

“桑鹿?”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那张小脸还没完全长开,但那精致的眉眼,以及虽然有些不健康但仍然白皙的肤色,让百耳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美貌的忻娘。

桑鹿被他惊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下,结结巴巴地说:“阿帕……阿帕不让我在找到……找到伴侣前洗干净脸……”就是阿帕自己,在阿父死后,也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再也没接受过别的兽人。

“为什么?”百耳有些疑惑。如果是在上一世,家境贫寒无所依靠的女子遮掩出色容貌,他还能理解,但这里的兽人对亚兽大都异常珍惜,并不会出现强迫的情况,所以桑鹿阿帕的想法在喜欢享受被兽人们追求的亚兽当中可算得上是特立独行了。

“阿帕……阿帕说这样我能找到最好的伴侣。”说到这,桑鹿回头看了眼悄然跟在他身后的诺,明澈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羞涩和说不尽的甜蜜。

这便是各人有各命吧。百耳暗叹,看图那么努力,也没拿下那侬,诺连自己怎么救的人都忘记了,竟然就这么捞了一个比那侬还好看的绝色美人。如果图看到了桑鹿的脸,不知会做何感想。想到昨夜随风飘进自己耳中的图萨对话,百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说话间,贝格以及其他亚兽也66续续走了过来。不同的是,贝格兴致勃勃,而其他亚兽却显得有些萎靡颓丧,显然这一晚都没睡好。然而,当他们看到桑鹿时,眼中都不由露出惊愕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兽人们很快就要出发了,你今天不用训练。”百耳对乖乖站在旁边等自己命令的桑鹿说,然后让信等几个小兽人带着亚兽们先跑步,自己则转身去看出行兽人的安排。

三个老兽人和漠的阿帕已经开始做饭,桑鹿既然不用跑步,便也凑了过去帮忙,顺便收拾要带的东西。

百耳这边是由诺领头,撑筏的任务则落在了角和夏的身上。图那边因为只有十三个人,虽然也分成三组轮换,但是图和萨轮换着参与,勉强凑足了五人。

一行人又商讨了下出去打猎需要注意的事,比如哪里取石方便,哪里有合适的木材,哪里的土质粘性大可以用来建房,以及白水草,黑薯,苦紫麻,刺刺木等等可食植物。能弄的就弄回来,暂时弄不回来的,也要记下它们分布的地方。

出行的兽人们吃过早食就出发了。百耳这才拿上弓箭和箭袋往亚兽们奔跑的方向大步追去,他没有使用轻功,但速度并不慢。没过多久,便追上了前面训练的人。

因为他不在,除了贝格外,那些亚兽根本不听几个小兽人的催促,跑得拖拖拉拉的,有的索性走了起来。百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抽箭,上弦,就听咻地一声,一支箭插在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亚兽脚边。

那个亚兽呆了呆,在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正看到百耳拉满的弓,不由惊叫一声,唰地一下冲到了最前面。其他亚兽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也发现了百耳的存在,腿上立即像安上了风轮,速度瞬间提高数倍,甚至把信等人都给甩到了后面。

这种情况本来很好笑,尤其是让憋了一肚子气的信等人大觉畅快,但是他们知道在训练时百耳是绝对不苟言笑的,因此只能把笑意忍下,然后卯足了劲追上,谁也不敢真给这些亚兽比下,否则那个时候就该他们倒霉了。

在百耳的弓箭伺候下,亚兽们紧绷着神经以百耳要求的速度跑完了他们以前从来不敢想像的路程,等回到宿营地的时候,一个个都瘫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动弹。而跟他们跑了同样长度的信等人还要站桩,练拳。

“吃了东西后,你们跟几个兽人去山上摘几个棉果回来。”百耳对他们说,“如果谁能把棉果里的白色果棉弄成比兽皮索还细的线……什么时候弄出来,他什么时候就不用再跟着兽人们出去打猎,以后的伴侣也能由自己选择。”百耳扔了一个难题也是一个机会给他们。实在是他在把棉纺成纱,织布做衣这种事上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在某些方面接近于女人的亚兽。

听到他的话,心中原本充满绝望的亚兽们不由精神一振,就算是再累,也挣扎着坐了起来。

“如果弄出线来,还要跑步吗?”乌稚鼓起勇气问。

“你说呢?”百耳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个世界随时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危机,他既然把这些亚兽要来了,自然就要让他们学会自保的能力,否则就算再能干,也是白搭。

“跑。”乌稚蔫头耷脑地应了声,又坐了回去。但不管怎么说,百耳允下的诺言对他们还是充满了诱惑。跑就跑呗,总不用像去外面那样随时需要担心野兽和凶猛的植物。

布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这样的乌稚其实挺可爱的,只可惜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乌稚始终不肯正眼看他。虽然百耳说了乌稚是他的,但是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并不打算因此而勉强乌稚。

“百耳,弄出线来做什么?”赞赞在一边听到,忍不住问。“如果是缝补兽皮的话,还是用兽皮索比较结实。”

“用棉线可织成像兽皮这样的布,但会比兽皮柔软。布的用处很多,剪裁后再制成衣的话,热天穿着凉快,冷天将它穿在里面,外面再穿兽皮衣,也会暖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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