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燕子,就连陆小芽也感觉到格外的冷清,对比去年尤其惨烈。
早上打给魏泽杨公司,接线员很久才接通电话,说魏总好像没回来,全体员工放假到初十才上班。
所以接下来十来天时间里,她都不用打电话过去问了。
望着小丫头失望的脸蛋,陆小芽提议说:“妈妈今晚开车带你去沪市好不好?咱们去江边的酒楼好好吃个年夜饭。”
“好呀好呀。”
燕子跳起来拍手。
陆小芽并非心血来潮,大年初一初二沪市蛋糕房的值班人员就是她自己,区别在于今天下午走或者明天凌晨走。
经过好些天的培训,她已经能在杭市正常开车上下班,八十年代就一点好,处处都是停车位,不用担心侧方和倒车入库的压力,总的来说,陆小芽学的挺愉快,很容易就上手了。
她回了一趟小区取了收拾好的行李,真正上了过道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好在人家也没限速,路上车也不多,她的车速控制得极慢,赶到沪市的时候,花了四个多小时,比正常开慢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熄火了好几次,后座系着安全带的燕子懵懵懂懂的还觉得挺好玩,老母亲陆小芽手心后背都是个汗,生怕自己托大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渐渐冷静下来心理素质才提上去,胆子渐渐大了,一边问路一边开,好在最后是安全抵达的。
下车的时候,陆小芽整个腿都软了,差点往前栽去,腿上的肌肉酸乏的要命。
车就停在蛋糕店附近靠边转弯处,不用担心抄牌,也不碍事。
沪市人民明显比杭市人民有钱,主街两边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人行道上,三五成群,嬉笑谈天,将冬日的严寒完全隔离在外。
远处高楼大厦,霓虹灯与烟花在夜幕下交相辉映,炫彩夺目。
燕子不时地垫脚张望,激动地问:“妈妈,我想就在路边逛,好不好?”
“好。”
“妈妈,妈妈,那边有吹糖人的,咱们去看看,好不好嘛?”
“好。”
虽然前前后后来了沪市很多次,连路线都熟悉的七七八八,但陆小芽却是第一次带燕子出来逛,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没多少功夫,两个人手里就提着许多吃的玩的包装盒跟袋子,什么糖炒栗子,冰糖葫芦,发夹手套等等全都是满足小丫头的。
今年陆小芽没给燕子买新衣服,直接从海城的衣柜里现成带了一套回来,初一的时候穿。所以晚上对小丫头纵容宠溺了些,林林总总花了几十块钱,晚饭直接省去,被杂七杂八的零嘴给塞饱了。
两个人又沿着江边溜达了一圈,大概快十点了,江面吹来的冷风,陆小芽只觉从脖颈处钻了进来,顿时,整个人鸡皮疙瘩窜起,冷得不行,于是决定打道回府——提前预定好的宾馆。
“妈妈,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好不好?”
“好。”
燕子一脸的困顿,眼皮子好像在打架。
陆小芽将她捞了起来,小丫头立刻把上半身耷拉在了她的肩头,秋天的时候没感觉,这到了冬天,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十分臃肿,再加上手里拎着的盒子袋子,走了七八分钟,陆小芽就手酸脚软,使不上力气。
想打车吧,路上愣是没什么车,连人力三轮车的鬼影都看不见。
陆小芽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座山,小丫头的伙食太好了,隐隐有长成小胖妞的潜质,三十多斤的体重。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皮鞋的鞋底居然在这个时候脱胶了,她边走,还没有完全脱落的鞋底,一搭一搭的黏着,难受死了。
偏偏陆小芽又不想这双鞋报废,补一补还能穿。肩上的燕子睡得死沉死沉的,喊都喊不醒。
在快看到自家蛋糕铺子的时候,左脚踩到右脚的一层鞋皮,陆小芽整个人往前摔了出去。
她迅速反应过来,侧了侧身,自己当了肉垫子,把燕子护在了身前,摔得她眼冒金星,呛出眼泪,腰椎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渐渐向四周扩散。
饶是如此,燕子不免被惊醒,睡眼惺忪坐在地上,竟是鼻子一红,哇哇大哭起来。
吃的玩的盒子袋子散了一地。
身上痛,腿麻,陆小芽一下子没站起来,不知怎么的,在浓郁的节日氛围里竟感觉到凄凄惨惨的委屈感,忘记第一时间去哄女儿。
周围的店铺已经关得七七八八,昏暗得只剩下路灯透过枝桠洒在地上的影子。
一波烟花散去,显得异常安静寂寥。
魏泽杨站到陆小芽跟前的时候,她抬头,看见他狭长的眸子潋滟着微光,冷硬的五官因为笑容变得柔和起来,似乎勾唇在笑,刹那间委屈倒灌上心头,喉间。
连日来密不透风的忙碌、极少的睡眠、独自上公路的紧张惧怕、冗长的路程现下的狼狈等等,悉数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变成了势不可挡的……埋怨与眼泪。
“魏泽杨,你还记得回来……”她一开口,发现声音又哑又涩。
“还没到初一,你给我行那么大礼?”
魏泽杨先是捞起了燕子,一把放在肩膀上,又伸手去拉她,闻言后,陆小芽抿着嘴,瞪他,故意不起来。
魏泽杨眼里始终含着温润的笑,“这么大的人,摔跤了还哭鼻子。”
“我没哭。”陆小芽否认完,最终还是借了他一把力,重新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忍不住笑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你怎么找来的?”
“太晚了,先带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