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球上,遍是扭曲,反关节的尸体,千姿百态,让人头皮发麻。/p
猩红的光芒,从尸体的缝隙间射出。/p
冰冷,而又诡异。/p
最让人骇然的是,这些组成尸球的尸体,居然……/p
都在动……/p
没错,尸球内的尸体,有的,已经是骨头架子,有的,脑袋和身子分家,甚至有的,只有部分残肢……/p
死的,简直不能再死。/p
但它们,却像活过来了一样……/p
纷纷伸出手掌……/p
胡乱地向外抓,似乎想将抓到的一切,扯入尸球内。/p
这是怎样一副画面?/p
我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p
尸球,逐渐上升。/p
速度,很慢,很慢……/p
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p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p
声音,自然是从尸球内传出。/p
尸球像打了个喷嚏一样,猛地颤抖,抖落森森骸骨。/p
我注意到,每一次‘轰鸣’过后,尸球上,就会出现几道新的裂纹。/p
猩红的光芒,也变得愈发刺眼。/p
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尸球内部挣脱。/p
尸球,逐渐升高。/p
其上,成千上万只手掌,像河流中飘摇的水草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挥舞,似乎是在渴求什么东西。/p
看样子,好像是在争相抢夺,我掉到它身上的手电筒。/p
它是不是把手电筒,当成要浇灌给它的‘秽怨’?/p
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p
马志强在日记中写过,他在孤儿院里,每天的任务,就是吃糖,从井中打捞‘秽怨’,浇灌腥红之月。/p
马志强死后,杨柳接替了他的工作。/p
拿白鼻子去喂食七苦虫,用分泌的‘秽怨’浇灌腥红之月。/p
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习惯。/p
一旦井口有东西掉下,它便以为有人要用‘秽怨’或者尸体去浇灌它,所以才如此迫切地渴望着。/p
如果这样的话,腥红之月,应该被我撩起了饥饿感,若是被它看到我们,难保不会把我们当做食物,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p
我和红鼻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被它发现。/p
尸球,越来越焦急,越来越迫切,千万只手掌,像疯了似的在空中狂抓。/p
久久没有寻到‘秽怨’后,它越升越高,越升越快,似乎要顺着房顶的大洞,飞出孤儿院。/p
被猩红的月光照在身上……/p
我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像爬满了虫子一样,无比难受。/p
“我好疼……/p
四肢,脑袋,好疼……/p
呜呜呜,我的脑袋要爆炸了!”/p
空荡荡的天坛,静的掉根针,都能被人察觉。/p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怀里的杨树叶子,忽然尖叫一声,大喊大叫起来。/p
我愕然低头,顿时蹙眉。/p
小姑娘的脸色,此刻,简直黑的让人心悸。/p
可爱的大眼睛里,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p
小手,胡乱在身上抓,把碧藕般的胳膊,抓出了好几条血印子。/p
五马分尸降,在这一刻,发作了……/p
小姑娘疼的哇哇大哭,看得我心疼不已。/p
她的手环抱着我的脖子,指甲都掐进我背上的肉里,疼的我差点将她甩开。/p
红鼻子见状,先是一惊,旋即上前,帮我按住杨树叶子。/p
紧接着,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细长细长的银针,在她脑袋,脖子,还有眼睑上扎了几下。/p
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微而又迅捷。/p
红鼻子扎完最后一针的瞬间,杨树叶子冷哼一声,居然陷入了昏迷之中。/p
但她的嘴唇,还在一个劲儿发颤。/p
显然,即使昏迷,身体,也在默默遭受,五马分尸的痛苦……/p
“你还会这种东西?”/p
我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银针道。/p
“别忘了……/p
田心源在用针上的造诣,是很高的。/p
不然,马国萍也不会让他在针房工作。/p
之前在针房,他每天负责针扎孤儿时,逐渐摸索出了一套针法。/p
趁女看护不注意的时候,先对着孤儿这几个部位扎上几针,能最大化减轻他们的痛苦……/p
没想到,这门手艺,时隔多年,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p
小周兄弟,这个小姑娘,究竟是怎么了?/p
从刚才脸色就有些不对劲……/p
是中毒了吗?”/p
红鼻子看了一眼杨树叶子的脸色,直皱眉头。/p
“被人下降了……/p
下降的,就是白鼻子口中,连杨柳都胆寒的恐怖黑袍青年……/p
咱们得赶快找到他,破降才行。/p
不然,估计杨树叶子就危险了……”/p
我正在跟红鼻子解释,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变得愈发冰冷起来。/p
就像霜降一般。/p
我喉结滚动,慢慢抬起头来。/p
脑袋,当即死机。/p
原本已经升出孤儿院的尸球,听到杨树叶子的尖叫声后,居然,缓缓降落了下来。/p
尸球之上,有成千上万个腐烂的脑袋。/p
但此刻,千万只脑袋,空洞洞的眼神,全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p
有几具尸体,甚至因为瞪的太用力……/p
眼珠子,从眼眶里蹦出,挂在脸上……/p
饶是如此,依旧,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