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霄将信将疑,从里面抽了一支签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梁玉霄看着木签念道。
“年轻人。”老道一把将签夺过:“与你竞争的人,实力一定很强啊。”
“看看你的手相。”老道说着,不等他回答,将梁玉霄的手掌拿过。
原本是九五至尊的纹路,奈何中间多出一道裂纹,直劈九五正中!
大凶之兆!
这约摸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生斩断了自己的福源。
然而,掌纹细细看下,并不是无法可解。
“老道。”梁玉霄的心思都在吃食上,丝毫没注意到老道士的神色变化:“我的掌纹你也看了,何解?”
老道伸手扯下另一只鸡腿,默默吃着,良久才开口说话:“小子,你上辈子一定造了大孽,这辈子想要安然一世,难呐!”
梁玉霄脸色突变。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东西不属于你,还是不要去争了。勉勉强强,看能不能博一个与世无争。”
“我命由我不由天。”梁玉霄哪里肯听得老道一番言论:“你既然能看破我的命数,可知何解?”
“无解。”老道仰头,喝光了最后一口酒,像个顽童般不满地嘟起了嘴:“你欠了人家的,终归是要还。干涉天命,会遭天谴!”
梁玉霄看来看去,总还看得出这人是个积年的老酒罐,于是兀自抢过他的酒壶,走到小二跟前:“小二,给我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不多时,满当当一桌子摆满了酒罐,从花雕到女儿红,应有尽有。
“今天晚辈高兴,愿陪前辈喝上几杯!”梁玉霄道。
老道哪里会跟他客气,也不管众目睽睽,便对着桌上的各色酒坛子品评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醺。
“高人,你说你是不是骗我啊?你说……你是不是为了几壶酒故意骗我的?”梁玉霄说着。
“骗你?”梁玉霄虽已经不胜酒力,瘫软地趴在桌上。那老道还坐在椅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更显得鹤发童颜,就是身上的衣服……太过破旧。
“我虽喝酒吃肉,却不打诳语。告诉你怎么解啊嗝”说话间,老道打了个长长的响嗝。
“谁家今夜扁舟子,下一句是什么?”
“何处相思明月楼。”梁玉霄念道。
“我得走了。”老道站起身,拿起灌满了酒的酒壶:“你请我吃饭,今日这条明路我也指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参悟透了。”
“高人。”梁玉霄醉醺醺地拉住老道的衣角:“能否详解?”
“不可说,不可说。”老道把酒葫芦往腰间一别:“个中因果自有定数,如果你有幸参悟,顺天而为,也许有个好结局。”
“不过……”老道看着梁玉霄连连摇头:“小子,难呐!”
“走了!”那老道说完,就不再理会梁玉霄,自己哼着小调儿离开了。
梁玉霄不胜酒力,彻底昏睡过去。
约摸到了下午,四王府的下人们才在包子铺找到喝得酩酊大醉的梁玉霄。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梁玉霄喃喃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四王府中了。
“四爷!”一旁的丫鬟见梁玉霄醒了,端了一碗醒酒汤上前。
若不是全身痛得快要散架了,他几乎都以为先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了。
“四哥!”门外,响起了梁一辰的声音:“我好不容易得空来看你,谁知道就听说你竟然喝醉了。”
梁一辰风风火火地进了梁玉霄的寝殿:“四哥,你往常可断不会这样没分寸的。”
梁玉霄酒醉未醒,甩了甩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晚不晚,我也刚用罢晚膳出来,戌时而已。”梁一辰答。
“四哥……”梁一辰说道:“我今日来得不巧,要不,你喝了醒酒汤歇一会儿,我先回去了。”
“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做甚?”梁一辰说着,拿过婢女手中的汤碗,一饮而尽:“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
“上次我带了些熏香过去,太医也开了药,自然是好多了,没有大碍。”
梁玉霄点点头:“那就好。”
八殿下和四殿下一向交好,两人便去了慕王府的书房,赏画品茶。
“四弟,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什么喝醉?”梁玉霄率先开口。
“为何?”梁一辰问道。
“我遇到了一位高人,他告诉我一句话。”梁玉霄提笔,在一张画纸上写下:“何处相思明月楼”几字。
“你可知道有什么玄机?”梁玉霄问道。
“这不是唐时的《春江花月夜》吗?能有什么玄机?”梁一辰不解:“四哥,你不会遇到江湖骗子了吧?”
“我也不解。”梁玉霄皱眉,修长的指节就要拿起那张宣纸,揉成一团:“算了”。
“等等!”梁一辰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中抢过画纸铺平,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圈,将“月”和“楼”字的右半边圈了出来:“四哥,你看……”
“月娄,苏月娄……”梁玉霄双眼眯成狭长的一条缝儿:“会不会是她……”
难道,就是提醒自己,她是自己成败的关键吗?!
梁玉霄突然就想到昨晚看到的她脸上可怖的疤。
“四哥,高人一向喜欢文里藏字的,你说,他指的会不会是苏月娄?”梁一辰若有所思:“他究竟推测了什么?”
其实梁玉霄一直也觉得,苏月娄这个人,要么用,要么杀。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