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会是在晚上对么？”她打了个哈欠，星眸蒙上一层浅浅的泪。
“对的。”青霜将桌子扶起来，招呼门外的小厮再送一壶茶来。
顾绝兮抚额，这个天青阁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厉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还能正常营业，莺歌燕舞都没有停下过，弄得她稍微有点尴尬……
这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才会天黑，她拍拍脑袋，想着守时，结果给人一种急色的感觉……
她是好人，有人信么？
“姑娘可以先到榻上休息，如此也不会太累。”青霜说着，脸颊微红，心下惊慌——姑娘会不会觉得自己轻浮呢？也罢，本来就是一个小倌，没得到白眼已很不错。
顾绝兮，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温和，这已经很好了，何必再奢求什么。
“好啊，如此便多谢了。”顾绝兮看着柔软的大床，还是抵不住袭来的睡意，几步就走到了床边，撒了些消毒的药粉，便大大咧咧地躺了上去。
啊……这被子的触感还是很好的。顾绝兮感叹着，抱着被子，没有几个呼吸就陷入了沉睡。
青霜看着瞬间入睡的少女，不禁失笑，好像，和记忆中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年的她只有九岁，在马背上躺着，安稳地睡。
只是匆匆瞄到一个侧脸，便早已深刻在记忆中，可惜那之后，他家遇到了仇敌，家破人亡，只有他拼死逃了出来，因为皮相长得好，才能在天青阁讨口饭吃。
青霜走近了几步，少女明媚的容颜越发清晰，她在睡梦中还吧唧吧唧嘴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味，可爱得很，再近一点……青霜俯身，只为看得清楚些，少女皱了皱眉，他猛然清醒……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一个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他叹息一声，走到小桌边坐下。
远远地观望着，不声不响。
就这样两个时辰没有动过。
顾绝兮再次睁眼时，青霜已经去准备乐会了，她打了个哈欠，最近休息的有点少啊，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这样死，也是没谁了。
走到青霜的梳妆台附近，对着镜子好好地易容一番。
再次起身时，她已是一个平凡的小少年了。
大堂里已是座无虚席，顾绝兮只能在二楼的一个小角落待着，像变态一样地窥视着，不知道是第几位的，十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浓妆艳抹的，身上的脂粉味让人作呕，但是那些个男的，却是眼冒绿光。
真不懂这些人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