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痕此时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一片虚无,无论是天空还是脚下都是无尽的浑浊白色。
“我是死了吗?”刻痕喃喃道。
这里是哪里,刻痕睁开眼睛却感觉一阵刺痛,白色的光如同一个镜子的世界,无数个太阳都照着他的眼睛。
“这里到底是哪里?”一边思衬,一边大喊道:“有人吗?”
但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一片虚无。
“有人吗?”刻痕更加大声的喊道。
隐约的似乎从不远处走来一人,那人身上是琉璃的骑士铠甲,手中也拿着一把漆黑的重剑,唯一奇怪的便是他的脸是一片模糊,仿佛被人刻意的抹去了一般。
那人走来,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恨铁不成钢之意:“你……你真是把刻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声音如同滚雷一般,在刻痕的耳边炸裂。
“我……”刻痕支吾着。
“第九次考核你还会失败,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可笑的人吗?”那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父亲……”刻痕突然想到那声音是谁,那声音不正是自己的声音吗?只是比现在的自己少了几分稚嫩罢了。
“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个儿子!”那人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刻痕眼前。
“不!”刻痕撕心裂肺的喊道,但是伸出手,也只是抓到一片虚无。
“刻痕……”不远处,又一个声音传来。
这次的人倒是可以看清他的脸,只见他一身翡璨铠甲,手中的剑闪烁着金光,头发凌乱的披在身后,全身都是剑伤,那英俊的脸上也满是疲倦,带着一丝绝望。
“城主……”刻痕喊道。
城主的模样在花境城中随处可见,无数的画师为了纪念在外征战未归的白戮,将其的画像贴满街道,以表示期待凯旋之意。
“刻痕……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唉。”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城主白戮的虚影轰然倒地。
“城主!我……”刻痕还未说完。
白戮的影子便再次开口:“罢了,罢了,是我看错了人,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此时的他仿佛气若游丝,随时便会陨落一样。
刻痕想上去搀扶,却不知那影子从哪来的力气,大喝一声:“你走!我城主府永生永世不想看见你!”
说完,如同第一个虚影一般,默然的消失了。
在这一瞬间,四周的混沌变幻,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地域。
两军都在厮杀着,战火,硝烟,刀剑,鲜血,一个又一个穿着花境城铠甲的骑士倒下,座下的战马也奔腾逃走,离岸城的骑士如同嗜血的魔鬼,不停的屠杀着花境城的骑士。
只听“轰”的一声,那面花境城的大旗拦腰折断,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掉在地上。
离岸城的骑士就那么一脚一脚的从上面踏了过去,只几秒钟,血迹,泥土,污秽便沾满了整张大旗。
刻痕徒劳的跑过去,但是却发现一切都是虚幻的,在这里他无法触及任何事物。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浑身刺痛,就好像无数根针插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种疼痛比白双影的箭射穿肩胛骨还要疼上千倍万倍。
“啊!”
随着一声惨叫,刻痕眼前的战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城主府自己房间内昏黄的油灯。
周围是城内最好的郎中,周围全是他最熟悉的人。
白夫人,白音,媚娘,白泽,秋水,小公子,牛战……
这些人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刻痕,见刻痕醒了,都终于褪去了脸上的愁容。
刻痕想要起来,但是一动浑身便剧痛无比,向下看去,只见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在所有穴位上插满了银针。
“白夫人,刻痕公子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身子虚弱,还是让他静养的好。”
那郎中说完,便将刻痕身上的针逐一拔取,刻痕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多谢黄医师……”白夫人说道,那姓黄的郎中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刻痕!你感觉怎么样?”第一个冲上来的是白音。
刻痕摇了摇头,口中是说不尽的酸楚。
小公子在一旁说道:“刻痕刚醒,我们这么多人他也不好休息,现在知道他已无大碍便放心了,我们先行散去,待刻痕恢复好了再来探望也不迟。”
白夫人上前看了看,确认刻痕没有大的问题,肩胛骨上的贯穿伤也包扎的严严实实,也跟着离开了。
“刻痕公子,等你好些了就叫我,我到时候再来看你!”牛战临走的时候说道。
为了让刻痕安静的养伤,媚娘和白音两个人之间决定留下一个人,但是白音执意在此,而且当着刻痕的面前都没有掩饰,媚娘便只好先离开了。
看着媚娘的背影,刻痕轻轻闭上了眼睛。
“刻痕,你真的没事了吧……”人都走后,白音问道。
刻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音毕竟与刻痕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此时也是知道刻痕没有通过考核心中难过的不行,便也没有多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
第九次考核……刻痕想着。
我答应了白夫人一定要通过这次考核……也答应了媚娘通过后便娶她为妻……还有白音……
刻痕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但又一片混乱,就仿佛有一团没有头的丝线,在里面不停的打着结。
轻轻晃动了一下身子,虽然虚弱,但是还能感觉到四肢的存在。
“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