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即将迎接狂风骤雨式的刁难,可李靖瑶听完后,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因为在场有女性,大饼脸几次三番想要吸烟又有顾忌,见此张三和宝石老舅也得注意影响,所以这顿饭吃的草草了事。
张三让老板给自己抹零头,老板说本小利薄,张三说老板大家大业,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终于把零抹掉。
李靖瑶就在旁边看着,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俩以为自己走回去就好,可出门后,李靖瑶却说:“一起坐车回去吧。”
张三和宝石老舅其实更想走回去,一路上吹吹牛消消食就到旅店了。可又不好驳了好意,只得按耐住烟瘾跟上车去。
李靖瑶边开车边似聊家常的问保湿老舅的家里的情况。
宝石老舅好一通吹嘘,棒打狍子瓢舀鱼只是等闲,一边是全是宝贝的大山,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吃喝玩乐啥都有。
其实他老家那只是穷乡僻壤而已。
李靖瑶看着后视镜宝石老舅的眼睛:“听起来不错,我能去你老家那边看看风景么?”
宝石老舅有心拒绝,可被对方注视着怎么也无法开口拒绝:“必须的必,明儿就走吧。”
等两人回到旅店,宝石老舅去张三房间,昏暗的房间里乌烟瘴气,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
宝石老舅吐出一口烟圈:“老三,说说吧,那娘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李子龙的家人派来的。至于那女人的身份,我是真不知道。”张三没什么烟瘾,把半截烟熄在烟灰缸里。“如果今天她把咱们臭骂一顿,哪怕毒打一顿,那我也认了。可是,她不声不响的,这就可怕了。谁知道她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啊。”
宝石老舅倒吸凉气,该死的都死了,仅剩的两人中,如果非要挑出一个罪魁祸首,那也只能是他了。
他惊叹张三脑袋瓜够灵活,也暗叹自己倒霉。
张三做好了各种应对策略,就是没想过人家高举轻放,悬而未落的巴掌才最给人压力。
李子龙人死不能复生,他觉得自己没责任,可人家未必这样想。该解释的解释清楚,李家要再出招那就接着。
宝石老舅狠狠地吸了一口,将烟掐灭:“要不然咱们躲躲?”
张三立刻摇头:“那不是我的性格。逃避一次就得逃避第二次,不如把事情了结,是杀是剐我都敢扛。”
他能面对生死和鲜血,也不怂李家的刁难。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宝石老舅想想那个叫李靖瑶的女人想要去他老家,难道还要祸及家人?
见他一脸慌张,张三拍拍他肩膀:“没事,人家能把摊子铺的那么大,做事肯定有分寸。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该怎么过日子正常些就行。”
“老三那你也跟着我一起回去吧,在我那边住一段时间,有事大家还能商量一下。”
……
李靖瑶一手环住自己的胸口,望着窗外黑漆漆的街头,一手拿着电话。
“爸,子龙已经带回去了,该赔偿的都已经补偿好。王胜利和张三山,这两人我今天见了。他们虽然有责任,但这件事应该主要是子龙的主意。恩,我明天再套套他们的话,然后就回去。如果他们撒谎,早晚会露出破绽。行,我知道了……”
中海,青石大厦。
李青石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他抬起头,看到秘书还等他交代下面的工作。
李青石对秘书微笑着点点头:“你做的不错,今天就到这吧,你先下班回家。”
秘书恭谨的离开,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李青石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起身踱步到巨大锃亮的落地窗前,两手扶着厚厚的玻璃盯着外面的灯红酒绿,身体一点点软下来,瘫坐在地上。
他两手抱头,涕泗横流,嘴巴张的老大,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中年人不动声色的崩溃,永远都只在一瞬间。
老了老了,儿子却没了!
……
第二天。
大饼子脸开车,李靖瑶坐在副驾驶,后面是张三和宝石老舅。
一路向南,风驰电掣。
路上别提有多沉闷,因为李靖瑶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大饼子脸根本不敢开口说话。而张三和宝石老舅也只能小声的交谈,东家长西家短大花猫舔个大花碗的瞎扯。
说黄粱岗的事吧,觉得不妥当。说宝石老舅的老家呢,宝石老舅恨不得不回家,都不愿意带李靖瑶去。
这样一来,也只能东拉西扯的胡说八道。
终于,车子过了收费站,到了宝石老舅家所在的多布克尔。
李靖瑶问宝石老舅去哪,宝石老舅脸上全是关外人的豪爽,大手一挥:“我有一哥们在市外有草场,咱们去他那吃烤全羊,骑马射箭去。”
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张三全懂,李靖瑶这么聪明的女人当然也明了,所以似笑非笑的看着宝石老舅。
过家门而不入么?
“哈哈。”宝石老舅尬笑。“朝前一直走,我给你指路。”
张三终于看到了一片像样的草原,是真正的草原。
这个时节牧草枯黄,但遥望天边一望无际,和第一次看见大海的心情很类似。
只是牛羊在圈,看不见放牧的宏大场面让人遗憾。
宝石老舅说:“古代逐水草而居,现在不行了,不能可劲儿的祸害环境,得往西那边的大草原才能放牧。那些牛喂的最多的是玉米杆,放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