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发男猛地回身,一个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瞬息间,已经毫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他再转身,身后依然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你想怎么死?”冰冷彻骨的声音,从乱发男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
他握紧拳头挥向身后,却抡了个空,刚愣了一下,一道黑影落入眼中,他下巴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拳,瞬间满嘴是血。
叶梓慕呆呆地立在原地。
黑色身影说话的瞬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的声音。
可她整个人,却仿佛置身梦里,似乎自己只要微微一动,哪怕眨一下眼睛,梦都会醒来,面前的严以修,就会消失不见。
她怔怔地看着严以修与乱发男缠斗在一起,他矫捷的黑色身影镇定自若,游刃有余,乱发男却气急败坏地边喊边打,节节败退。
几个回合下来,乱发男见自己不是严以修对手,一个闪身退开几步,转身向叶梓慕扑来。
只是,他人还没奔到叶梓慕面前,就被严以修从背后狠狠踹到膝盖弯处,痛呼声中,乱发男“噗通”一声跪在叶梓慕面前。
他挣扎着起身,还没来得及反击,膝盖再次被踢中,猝不及防之下,乱发男又一次跪倒在地,上身在强大的力量下,重重地趴到地上,五体投地。
乱发男惊怒交集,忍着痛,使出浑身力气怒吼着。严以修由着他缓缓起身,看着他身子站直,抡着拳头反抗,这才侧身轻巧地躲开,在他后脑上重重一击,狠狠一脚踹上他膝盖。
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先是双膝着地,再一次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隔了一秒,脑袋才软软地耷拉下去,昏倒在地。
因为严以修动作快若疾风,虽然乱发男在叶梓慕面前三次跪倒,其时不过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叶梓慕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直到此刻,她依然分不清是梦是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严以修。
他眉头微蹙,脸上仿佛覆着薄薄的冰霜,眼睛里,却是藏都藏不住的关切。
严以修忍着心底疼痛,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失而复得的叶梓慕。
她的手垂了下来,手臂微颤,攥着的匕首却依然冲着自己。
“梓慕,没事了。”像是怕惊扰到她一样,严以修慢慢上前,避开她手背上伤口,轻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柔地从她手里取出匕首,小心地放到一旁。
“别怕,我来了。”他像呵护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拉住她另一只手,声音低哑,带着罕见的柔和与疼惜。
叶梓慕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白到仿佛透明一般,看着他的眼睛却熠熠生辉,仿佛暗夜里最亮的星子。
隐约的警笛声,自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地传来,叶梓慕眨了眨眼,眼神清明了几分。仿佛这才确认,一切都是真的。
她嘴角微微勾起,紧蹙的眉眼舒展开来,眼底浮上几分轻松的笑意。
“天亮了……”她看着他,声音里却透着依赖,像是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回家路的孩子一般。说完,整个人昏迷过去。
严以修打横抱起她,急忙向外奔去。
到仓库大门口时,迎面遇上包抄而来刑警,李队长见状,忙指给他120救护车的大致方位。
严以修脚下不停,简洁地道:“仓库里两名嫌疑人,已经被我制伏。”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远远看到,立即跑上前,帮着严以修,将叶梓慕放进救护车里躺好。
一番基础检查后,医生看着严以修肯定地道:“您放心,她没有大碣。”
严以修点头,医护人员简单处理了她手背上的划伤后,立即向就近的医院开去。
一缕淡金色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在叶梓慕脸上,是初升的旭日。
严以修以指为梳,一丝一缕地替她把乱发理顺:“木头,真的天亮了。”
找不到她的这几个小时里,严以修脑子里纷纷扰扰,在心底设想过各种可能,好的,坏的;也想过若有幸再见,自己一定毫不吝啬,第一时间把心底的牵挂和爱全都告诉她,到那时候,向来懵懂的她会是喜悦,还是惊讶呢?
只是,那些爱她的字句,还没来得及说,她却先昏迷了。
“木头!”严以修微不可闻地低声斥责。他伸手,轻抚着她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不过也没有关系,从今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救护车一路向前,那一缕淡金色的阳光,一路在她的脸上跳跃闪烁,让她在昏迷中,脸上都多了几分灵动。
严以修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温柔地牵动着。
车子拐入医院时,李队长的电话打来,语气略有轻松:“另一名嫌疑犯已经抓到,初步审问,嫌犯一共三人,已全部落网,警方会尽快进一步审问。”
严以修想了想,肯定地道:“这三名嫌犯只是无名小卒,背后肯定有人在支撑着。所以还请严密封锁消息,如果可以的话,就用嫌疑人手机,继续和背后的人保持联系。”
“没错!”李队长回道,“我也有这样的打算。”
“我助理掌握了一些信息,稍后我会安排他跟您联系。”严以修补充。
两人都是思维敏捷,思路清晰的人,只需简单的沟通后,立即达成共识。
三名嫌疑犯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几个小时前,严以修挂断他们打去的电话,刚安排好人去提款,准备和他们周旋时,警局的报警电话就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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