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狂妄而傲慢,就连西门小少爷身后的那群家仆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挑衅。
罗婆婆始终抿着嘴唇沉默无言地看着他们。
底下的人群见到这副情形,不免会心生几分疑惑。
“诶,难道那福临河的掌门人真的拿不出什么宝贝了?”
“不至于吧!能来参加这名利会的,可不容小觑。再说了福临河风头正劲儿,我赌那老婆子藏着大招呢!”
……
一众人闹闹哄哄起来收也收不住。
庄家朝下面大吼道:“诸位安静,诸位安静。”他又汗涔涔地对那位罗婆婆说,“婆婆,您看这……”
这话还未说完,就只见罗婆婆站起来朝人qún_shè出一道凌厉的眼神,鼻子冷哼一声,“谁说我没有带宝贝?”
四周忽然鸦雀无声。
罗婆婆道:“我的赌注是一个承诺。”
“切,这承诺还能当宝贝不成?”西门小少爷的口气十分不以为意。
罗婆婆并不理会他,而眼光缓缓转向剩下八把金椅子上的那几位,神情淡淡道:“若在座的有谁赌赢了我,我便承诺此人可入住福临河。”
“你说什么!?”
旁人纷纷惊呼一气儿,我亦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众所周知,福临河从不对外人开放,代代皆由罗氏族人接管。梦云生曾说,福临河这一代的女掌门人性格古怪孤僻,且膝下未有儿女,门下族人对继任一事常有微言。
而这次,这位掌门人罗婆婆竟当众说出这番言语,可是……
“罗掌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剩下那八人中,并幽镇的豪绅周公子看起来最沉不住气,一双狐狸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罗婆婆瞥见他一眼,嘴角往上一努,“我的意思是,谁要是能赢我,便是福临河的下一个继承人。”
此话坚定有力,震得众人都张大嘴巴忘了说话。我虽站在角落里,实则看得极为清楚。只有十里穿巷的东家胡谪一双眼睛如常,还是十分悠哉地品着手里的茶。
西门小少爷稳住神情搔搔后脑勺,又是一脸地轻慢,“行吧,就算这承诺是个赌注。不过,本少爷可不稀罕那什么福临河。”
他往外站几步,双手叉着腰道:“庄家,说了半天,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庄家连连点头,“少爷您选的人,自然您是庄家。这第一轮的赌法就由您来定。”
“我来定?”西门小少爷一愣,眼珠子上下一转,很快又得意起来,“嘿!本少爷就对玩乐在行。我看这里谁还能玩得过我?”
他朝那几个家仆示意了一眼,对罗婆婆道:“老婆子,今儿个我就来跟你玩耍陀螺。”
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仆就呈上来两只陀螺。
“就赌谁的陀螺耍得久。”他拿起其中一只的鞭子拉直,扬到身后,话中信心百倍,“怎么样老婆子,赌不赌?”
一人将剩下的那只陀螺端到罗婆婆跟前,她只看了一眼,便伸手接了过来。
“赌。为什么不赌?”
那只陀螺仅在她手中停留片刻,她就转身交给了后面的小姑娘,“只是这年轻人的玩意儿,还得交给年轻人。小绿,你替我来。”
一众人又张大眼睛发出一声“疑”,却见她口中的“小绿”拿着陀螺的手哆哆嗦嗦的,眼底流露出害怕之色。
“奴,奴婢,怕怕是不,不行的……”
“哈哈哈哈哈哈。”
四周爆发出一阵大笑。
原来那位小绿姑娘不仅胆小,还是个结巴。
我暗暗摇头,心想,罗婆婆看着虽然厉害,但这场赌局却对她十分不利。
罗婆婆脸色未变,语气反而柔下几分,“没事的,小绿,你尽力便好。”
“可,可是,奴婢,奴婢只是个奴婢……”小绿的脸上更加害怕了。
“小绿,你连婆婆的话也不听了吗?”她抬高几分音量。
小绿忽然跟蔫了似的,不再言语,只缓缓低下头,一点一点地走到高台中央。
那位西门小少爷在一旁观得清楚,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陀螺抛上又接住。
“可真没劲儿啊!”
只见他一声叹息,将陀螺绑上绳子丢到地上。小绿仍是垂着头跟他照做。
一声道,“准备——开始!”
啪——
两条鞭子同时抽出,一瞬间那两只陀螺都开始在地上旋转起来。
我见西门小少爷懒洋洋地双手抱胸,他那陀螺在地上转得稳稳当当,果然同他所说是个玩乐的高手。
另一只陀螺也飞速旋转着,只是仅过了一会,便能用肉眼察觉到那只陀螺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诶——”
周旁之人伸长了脖子走近去瞧着。我忍不住好奇心亦上前几分,见那只陀螺晃晃悠悠地好似支撑不住起来。
“没趣没趣!”
西门小少爷张手伸了个懒腰。而他身边的小绿颤抖着更加厉害了。
罗婆婆坐在第二把金椅子上,脸上一点都不吃惊。
“名利会也不过如此!”
就在那只陀螺正要寿终正寝之际,所有人只听见重重地“啪”一声响,陀螺像是活了过来,一刹那又飞速旋转着,竟比旁边一只加快数倍。
“你!”
西门小少爷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看着先前那哆哆嗦嗦的小姑娘。
“吃老虎扮猪啊……”
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
又是“啪啪”传来。
那位小绿姑娘此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脸上兴奋至极,手里的鞭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