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轻功一骑绝尘,深得师父的真传。任凭那道黑影跑得有多快,都不是师兄的对手。
眼下厢房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被师兄点住了穴道,僵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我知道,师兄这是为了我好。但我心里却忽起一阵莫名的焦灼感。
青天白日,有人在厢房外偷听我跟师兄说话,竟能躲这么久才被师兄发现,看来应该是个武功不凡的高手。
仅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细密的汗珠遍布我的额头,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胸腹中一道热力正涌上来,我想借着这股热力冲破穴道。
这时,门外忽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谁?”
我一怔,脚步声止。一团黑影靠近木门。
“是师兄回来了吗?”
咯吱——
木门被一只手轻轻推开了。那一身黑衣蒙面人走进来,看向僵坐在椅子上的我。
“你!”我张大眼睛,正要大喝,却见那蒙面人身手矫捷,飞步过来“砰砰”两声点住了我的哑穴。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蒙脸的黑布之上那对狭长的双眼冲我弯了弯,如今我的瞳孔只能发愣般地看着他,因为从黑布底下发出来的尖细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我知道了他是谁。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给甩开了。”蒙面人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我来找你,当然是为了你心头的玲珑血。你会帮我救她的,对不对?”
没错,那个蒙面人是麻尖儿,也就是刚才在厢房外偷听我跟师兄说话的人。麻尖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而此时的我被连封两处穴道,一动也不能动地僵在椅子上,同一个废人无异。
腰间上的溢彩剑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有稍许剑气震慑开来,发出“铮铮”的响声。
麻尖儿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两只手指伸过来,在我胸前一顿,他的语气愈发轻柔起来,“我们先说好了,我帮你解开哑穴,你不能叫喊,要把玲珑血给我,可好?”
我心中一片无力,只能睁着两只眼睛看他。麻尖儿的手指正要点上我胸口的穴道,门口忽的掀起一阵大风。
“小柒,我回……”
师兄刚踏入厢房内,倏地扬起手中之剑,眯起眉目,飞身袭向麻尖儿。
“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麻尖儿一个躲闪,比想象中得更为机敏和戒备。黑衣下的一双利爪朝师兄伸去,他虽空手接白刃,但武功路数十分奇怪,招招致命。
好在师兄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在一番被动后,他便摸清了麻尖儿的武功门路。长剑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剑花,一下子就破了敌人的鹰爪功。
麻尖儿见此已经不再恋战。趁一空隙,他忽的扭过头看我,那炽热的两道目光中透出无尽的意味,甚至还有一丝……渴求。
胸腹中的热气已涌到最上头。黑影跃身翻出窗台,师兄正好执剑追去,却听见一声“噗”。
“小柒!”
一口黑血染红了青衫,冲破了两处被封住的穴道。
“咳咳咳咳咳……”
“女侠!”
一块方巾递到我眼前,我大喘着气接过擦了擦嘴角边上的血迹。抬头上,我见十姑和梦云生都闻声赶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
师兄边拍着我的脊背,边同他二人说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脸色十分愧疚道:“都怪我,我不该封住小柒的穴道。”
“咳咳,我,我没事的,师兄……”喝下梦云生递过来的茶水,除了胸口的青衫处被沾上一块血迹外,我已无大碍。
我起身下意识地要去拿溢彩剑,却见双手空空,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好!”
我一声惊叫,全身毛骨悚然。
“怎么了?”
看向我的三人中,就连平日里最冷静的梦云生也皱起了眉头。
“那封信不见了。”我的拳头攥紧起来,脑海中闪过刚才打斗的场景,牙齿也颤抖起来,“我知道了……是他拿走了。”
十姑惊疑,“什么信被人拿走了?”
“该死!”唯有师兄立马反应过来,面色沉沉,执剑飞奔向门口。
“梦兄帮我照顾好小柒——”
他的声音越传越远。
“fēng_liú谷,我跟你一起去!”
十姑紧跟那道红影而去。剑鞘中的剑簌簌摇晃起来,似乎对它的安逸很不满。我握紧溢彩剑亦要紧跟他二人身后,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梦云生,你也要阻止我?你知道这封信对我来说……”我拧着眉头侧身,话还未说话就见到那阵灼灼的目光。
“不,我跟你一起去。”
我跟梦云生飞速下楼。以师兄的轻功,想必他们早就追出几里地。此时的驿站大堂内与晌午相比,多了好些围炉喝酒的人,显得尤为热闹。
若是我不那么焦急赶路,许是会趁早察觉到异常。就在我双脚刚要出驿站时,一把短刀“咻”地飞过来,我机敏地躬身躲过,却见无数地短飞刀紧跟随后。身旁的青影一把扶住我跃起,梦云生一展手中的百折扇,飞出的扇骨纷纷袭向那些暗器。
我跟他双脚落地后,见那些短刀和扇骨也落了一地。
“哗”的一声,没了扇骨的百折扇又被收起来,梦云生往前一步,站在我身前。
“好一出英雄救美!”
那沙哑的声音从大堂中某处传来后,便绕梁许久。那些围炉而坐的人喝酒聊天,神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