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白瓷砖的卫浴室里。
女人的头发湿了大半,身上满是冷汗。
蹲在地上的她,依偎在墙角抱着自己的头,喉咙里满是幼兽般的呜咽。
【他死了……】
【是他自己自杀的!不怪我!我已经极力在救他了……】
【不!不要杀我——】
【饶了我!饶了我!我知道错了!】
【神啊,请您饶恕您的子民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贴着墙角的女人仿佛陷入魔障,周身原本洁净的空气,忽然变得黏稠起来。
房间外——
天空中煞气涌动!
仿佛龙卷风般凝聚!
安全区的人望向天空,心里满是不安,也不知这安全区的防御能否防得住……
“老婆。”
女人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温润,一道虚影赫然出现。
他身上自带柔和的光芒,虚虚的将人抱住,一声声的唤着。
“顾默森……”
姜糖泪流满面,抬眸看到他,下意识扑过去,却扑了个空。
猛地回神,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且弯腰伸手,似是要将她拉起来。
“老公,你在哪儿。”
姜糖哽咽,目中满是委屈。
“乖——不怕。”
他声音依旧,只是眼神虚妄,只那么一刹那,姜糖便知晓他不是真的。
凌妙妙给她的资料里有写到过——
#记忆晶体#
用特殊方式抽取或录制一段视频,并在宿主想极念极时,方会出现。
姜糖的手指放在耳垂上,指腹抚着那圆润的珍珠,浑身泛凉的感觉也迎来温热。
是她的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懂,为什么让她看到这些呢?
又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将临在她身上?
果然……
无知是福。
在蒙狮城的时候,如果知晓以后会这么难,她必定还愿意做那个笼中鸟,只被他满心宠爱。
可是……
回不起了……
她再也回不去了……
更是,弄丢了他,彻底弄丢了他。
“人生好难。”
姜糖视线落在那掉在地上的见到上,莫名被其盅惑。
趴在地上,手指一点点的靠近,并将其重新握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她呢喃,双手握住剪刀,往心脏处刺去!
——好疼。
视线模糊了一瞬,却依旧执拗的望向那泛着柔光的虚影,只唇角染上了解脱的笑意。
“真没用。”
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片刻后眼神微动,再睁开,血红色的眸子一闪而过,目光凉凉的望向胸口插着的剪刀,神色淡然的将其从心脏处拔出来。
“啧。”
身体轻盈的从地上站起,脚尖距离地面有些许的距离,看起来像女鬼般的飘着。
手指沾着胸口的血,望向镜子里的人,恶劣的笑了笑,眼眸微眯,在镜面上勾勒开来——
“年复一年春来早,岸柳摇曳绿枝梢,百花齐放争鸣时,唯有海棠翠妖娆。”
一片片染血的海棠绽放,唇色亦是殷红,喉中轻哼片刻,发现染料没有了……
她蹙眉,低首看向胸口,有些不满,伸手过去将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开。
“真丑。”
手指在伤口处拨动,看向那跳动的血红心脏,五指戳进去,想将其拿出来端详。
——哼。
似是察觉到什么,冷哼一声,带着些许不满,戳了戳那正在跳动的心脏后,满带遗憾的将其收回,脸上写着明显的不开心。
“天凉了,某些人的皮该紧一紧了。”
她收回视线,想飘出卫浴室,但在看到镜面上勾勒的海棠时,光芒一闪而过,血色尽消。
——奇怪?
胸口怎么这么疼?
姜糖眨眨眼睛,迷茫不已。
垂首望去,只有一道鲜嫩的粉色,余光望向那躺在地上的剪刀,想起先前自己做的事情,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不是吧?我刚刚竟然自杀了?开什么玩笑?!”
她那么惜命的人,还没找到顾默森呢,她怎么能死?
姜糖蹙眉——
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鼻子嗅了嗅,闻到空气里蔓延着一股香味,在周围找了找,发现地上淌水的水道口下,藏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将其捞上来打开,发现是一块木头。
“这是什么?”
姜糖忽然想起什么呢喃:“乱神花木?”
据看到的资料上说是来自黑沙领域特属的一种植物,和黑沙领域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令人陷入幻境之中,甚至将其炼制,可以在人情绪激动的时候……
“自杀?”
姜糖脸色非常难看!
——是谁要这么对付她?
乱神花木,若非小伙伴给了她资料,她还看不出来这东西,不过,还是仰赖她有好鼻子。
“越来越诡异了……”
她身上似乎充满了谜团。
姜糖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可为什么总有一种想法框架住自己呢?
但是……
从将剪刀插进胸口之后,她的神思都跟着清明些许。
仿佛……
以前有人对她做了什么,令她脑子都不灵光起来。
“我的身体可以自愈。”
难道,我会是凌妙妙口中说的那个人吗?
姜糖不想承认,但心里已经有数,却还是要实验一下,看看另外一个特点是否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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